丫見帝君發飆,想法還沒生出,腳丫子已經抹了長城潤滑油,竄出街尾,直接向另外一條街奔去,丫完全沒有去看帝君,而是很用心很專注的在跑。他心裏想的是,你丫丫個小日本的,和老子擺POSE,你慢慢擺吧,刀之無極,老子的劍之極意還沒用呢,要不是最近老子搶手,想要老子命的人太多,一定陪你好好玩玩,就算你是大宗師,老子照樣有辦法把你拉下馬!”
這種一廂情願的阿Q式咒罵很爽,但馬上他又不爽了,因為他發現,無論他怎麼跑,身體總是被帝君的淩厲沉凝的刀氣所籠罩,就像無處不在的光輝。淩天飛這時竟然生出孫悟空大大的感覺,怎麼飛都飛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
回頭看,帝君並沒有在他身後猛追,可為什麼會有近在咫尺的感覺?
“淩天飛,你盡管跑吧,跑到天下海角,這一刀也必然要讓你承受,刀之無極,乃是無極之意,萬物初生之前,一切皆混沌,無始終,無遠近,無時間。”帝君飄渺淡漠的聲音在淩天飛耳畔響起,陰魂不散。
淩天飛知道無法避免這一刀,也不再逃,他在高速前進的過程中突然停下,就像一根釘子似的釘在原地,然後轉身站定,龜神盾變成戰甲布在皮膚表層,左手緊緊握住龍嘯神劍的劍柄,精神晉入空明的忘我境界,感受著四處能量的細微變化。
兩道數萬瓦燈泡似的刀光驀然映入眼簾,刺得淩天飛霎時眼盲,眼前是一片白花花的世界,似乎有五彩的光芒在衍生。淩天飛沒有去蒙眼,而是憑著本能和感覺抽出龍嘯神劍,去迎接帝君的刀之無極。既然無法逃過,那就正麵硬撼吧。
很多年後的某一天,淩天飛問月秋雪:你見過長三十丈,寬兩丈的刀麼?月秋雪搖搖頭:沒有。淩天飛又問:那你見過單手將這把刀舞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一刀震碎了二十幾座房子麼?月秋雪摸了摸淩天飛的額頭:這小子沒發燒啊,怎麼淨說胡話?
時光的鏡頭拉回來,淩天飛回眸一望,真真被這一把震懾天地的長刀嚇住了,他這半生經曆太多常人想破頭皮也難以想到的事情,那麼多的經驗讓他鍛煉的神經極為大條,對什麼都是風淡雲輕,見怪不怪。這是歲月淬煉的結果,但現在,淩大官人的嘴巴張成一個黑洞,可以輕鬆塞進一隻鴨蛋。
當然,他是明白的,他不是一個觀眾,而是一個將要麵對這恐怖而玄幻的一刀的倒黴孩子。數十丈的長刀劃破虛空,竟然劃出兩道亮光,仿佛兩輪太陽同掛天穹,落在眼底,灼的淩天飛將眼睛微微眯起。
他的眸子裏沒有了滿不在乎和懶散,換上一份凝重,麵對這一刀,淩天飛神思電閃,不知還是否應該繼續隱藏實力。時間根本不允許他思考那麼多,算了,就讓那百分之十的功力繼續掩埋,在生死立判的時刻才用出來吧,現在用屬於被動抵抗,根本無法最大限度的發揮那百分之十功力的功效。而且,就算不用,那些功力也可以護住心脈,留住生機一線。
淩天飛的右手也握住了龍嘯神劍的劍柄,從左至右劃出一條弧線。這條弧線不是簡單幾何線條,而是淩天飛百分之九十功力的具體體現。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宇宙,道法自然。
劍之極意,便是自然之道。這世間,無論人力多麼的強大神奇,終究抵不過大自然的力量,自然之道乃是生之道,也是亡之道。
龍嘯神劍施展出如此簡潔到極致的劍招,這一劃,實際上是淩天飛至今為止最牛叉的一次發揮,隨著這劃時代的一下,一條數丈的閃電憑空而生,閃電夾著灼熱,帶著冰寒,不避不退的迎向兩道刀芒!
“轟,轟,轟……”
大自然的閃電之威,對上人造太陽的淩厲之芒,所爆發出來的力量是恐怖的,爆炸聲不絕於耳的響起,兩人這般大手筆的殺伐,再沒有考慮其餘生命的安危。
淩天飛就算心存慈悲,有些不忍,卻也沒有無私奉獻出自己生命的自覺與偉大。
虛空中光芒的廝殺,冰與火的相容,自然對人力天道的對決,閃電並非一閃即逝,刀芒生存能力也很長久。帝君像一個無限黑獄裏的魔王,手持魔刀,一刀劈出兩道光。
光和能量在虛空中的拉鋸戰,能量四濺,比淩天飛前世的花火還要美麗璀璨,隻是沒有人還有心思去看。周圍的房屋,建築,紛紛成了被殃及的池魚,在風雪中坍塌粉碎,人影憧憧,四處逃逸。有實力不濟或者命運不濟的便會不小心被飛濺出來的光芒擊中,然後慘叫一聲一命嗚呼。
這個拉鋸戰持續的時間並不長,隻是太過慘烈,房屋倒塌,火光衝天,光芒亂竄,火花四濺,灰塵滿天,連接著風雪,還有那些無辜觀眾的鮮血和慘叫,以及生命本能下的狂奔……這樣的一幕,隻是來自於大宗師的一刀,以及淩天飛的奮力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