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雪漫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半夜就知道了,她沒喝什麼酒,半夜醒來還擔心淩天飛身體,怕他喝這麼多酒會出什麼問題,所以想來看看。盡管淩天飛布了一層屏蔽聲音的結界,她還是知道了。這是因為淩大官人功力大打折扣,才會有這樣的漏洞出現。淩雪漫怔然半晌,眼角滑落一顆清淚。單薄的身子在風中顫抖,仿佛稻草人一般無辜,若是淩天飛看到這一幕,恐怕會肝腸寸斷。
見到淩天飛,已經是將近中午,淩雪漫恢複了一貫的清冷和拒人於千裏之外。薇露妍早就穿上衣服跑掉了,她再熱情大方也隻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
看淩雪漫與昨日不同的臉,她眉宇間重新凝起的雪霜讓淩天飛眉頭微微擰了起來,他暗歎一聲,知道這丫頭必然是知道了,她不會潑婦一樣的哭鬧,隻是冷漠以對,藏起心中縱橫的道道傷痕。
“漫兒,我和妍兒發生關係了。”淩天飛看著眼底冰淩滿天飛的淩雪漫,沉默片刻,忽然說道。
淩雪漫抬起頭,有些不能置信的望著淩天飛,她沒想到淩天飛這麼坦白。
“這事兒發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我昨天喝多了,睡得跟死豬似的,是妍兒偷偷跑到我床上來的。我這麼說不是推卸責任,而是陳訴一個事實。我無法拒絕一個天真少女那樣的求愛,一則不忍,二則是我好 色。我知道這樣的事情不該發生,但事情的發展已經脫離了軌道,我已經無法操控。讓我比較欣慰的是,我的傷在這一晚好了七七八八,那些枯萎的筋脈都重現了生機,相信很快我就能完全恢複了。”
“真的麼?”淩雪漫作為一個殺手,自然知道淩天飛受傷之重,若是換了常人,受了大宗師的臨死反噬,恐怕終身也不可能康複,至少是終生再也沒有機會攀上大宗師的高峰。她見淩天飛臉色紅潤,紅光滿麵,還以為這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呢。
“自然是真的,我何時騙過你,不信你可以摸摸看。”淩天飛將胳膊伸了過去。
淩天飛的脈搏強健有力,跳動的活力十足,盡管還有一些暗疾,但大麵上都好了。
“早知這事兒能讓你複原,漫兒早就把身子給你了。”淩雪漫心中有些空蕩,眉宇間的冰霜再次融化,隻是沉默半晌,說出這麼一句讓淩天飛目瞪口呆的話。
丫的發呆沒有持續很久,敲門聲給畫上了休止符。
“請進。”淩天飛咳嗽一聲,說道。
進來的小夥子對淩天飛拱拱手:“淩先生,巫王有請。”
淩天飛心中惴惴,跟著那小夥子,思緒有些淩亂,不知道巫王葫蘆裏賣的什麼藥,看這小夥子表情憨厚,樂嗬嗬的,他應該不知道才對。
“這位兄弟,不知巫王找我有什麼事兒啊,我這頭還有些疼呢,昨天喝太多了,看你精神這麼好,一點兒事兒都沒了,在下真是佩服的緊呢。”雖然知道這小子夠嗆知道,畢竟那事兒屬於家庭醜聞,或者說是,皇家醜聞,弄得人人皆知也不露臉,但淩天飛還是抱著一絲萬一這小夥子是鐵幕真的心腹,知道他找自己的目的,也好對症下藥啊。
小夥子憨厚的一笑,黝黑的臉膛上寫著天真二字,露出滿口白牙:“淩先生真是太抬舉了,俺喝了這麼多年血酒,也沒有您的一半能喝啊,您不知道,如今巫族的年輕的一代中,絕大多數都對你佩服的緊呢。”
小夥子的話可比淩天飛的奉承實在多了,那股子真誠乃是發自內心,淩天飛沒有因此而得意,心裏倒是腹誹這小子抓不住重點,他想知道的問題根本就沒有回答。
“過獎過獎,巫王昨晚喝的也不少,想不到這麼早就沒事了,也不多休息休息,你說他找我有什麼事兒呢?”淩天飛假裝關心巫王,又問了一遍。
“巫王乃是平原第一勇士,酒場第一高手,號稱千杯不醉萬杯不倒,淩先生真是有心了。”說到鐵幕真,那小子腰板兒立馬挺直了一些,宛如一杆標槍挺立如山,他的眼中射出憧慕之色,就像談論一尊高高在上的神明。
淩天飛翻了個白眼,一臉的不相幹,得了,這小子智商有問題,問了兩遍都不回答。淩天飛幹咳兩聲,虛偽的客套:“哪裏哪裏。”
巫王的王帳很好認,原因是,整個巫靈平原的建築中,巫王的王帳最大,最高,舉目望去,高達十數米,淩天飛站在外麵向上眯著眼睛瞅,等著被宣,他讚歎道:“哇,好像金字塔啊。”
“請淩先生進殿。”鐵幕真的聲音不怒自威,這貨本來就是個大嗓門,淩天飛琢磨琢磨,也不知道這廝真正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