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淩大官人很久沒做過喪家之犬了,而此時,他正被一把看起來毫不起眼的飛刀追的上躥下跳,在霧氣中左奔右突,行走路線飄忽不定,詭異莫名。丫不是慌不擇路,而是采取迂回戰術借用一些天然屏障躲過那把該死的陰魂不散的破刀。若是直撲青雲峰,恐怕還沒到,身後那把緊追不舍得刀就將他分屍了。
淩天飛一向引以為傲的速度這時候成了笑話,丫再流星趕月,迅若閃電,也不能徹底擺脫跟屁蟲斬天刀。渡邊無敵這孫子怎麼就這麼牛叉,把一把飛刀練成了飛毛腿導彈一樣恐怖的東西。額,或者說,比飛毛腿導彈還要厲害,若是飛毛腿導彈遇到什麼不可及時躲開的障礙就會徹底大爆炸,不能追蹤下去。不像渡邊無敵的刀,淩天飛一次次利用嶙峋的山脈倏然在空中改變飛行路線,射向某些凸起的巨石後麵,飛刀要麼靈活無比的躲開,要麼就直接穿越大石頭,稍微凝滯十分之一秒,繼續不死不休的追蹤,簡直比狗皮膏藥還要討厭。
被斬天刀追,淩大官人腦海中首先浮現的是李白的俠客行,接著想到的就是飛毛腿導彈,最後則是暗罵不停:“你大爺個熊貓的,狗日的小日本,太討厭了,有種你跟老子玩貓捉老鼠遊戲啊,弄把破刀算怎麼回事?丫的,小爺以前看仙俠小說時隻看過劍仙玩飛劍,可沒看過刀神玩飛刀,要是渡邊無敵這飛刀有劍仙的飛劍那麼牛,丫一瞬間就死不瞑目了。
淩天飛並不是不想和這飛刀打一場,看看渡邊無敵如何控製斬天刀。隻可惜一直沒有找到機會,若不是淩天飛夠聰明,反應夠快,早就被飛刀紮死了。純論速度,淩天飛還是稍遜一籌的。他根本來不及轉身迎戰,隻能撒丫子悶頭狂奔。
雲霧繚繞,山風呼嘯,淩天飛不時怪叫,三者偶爾形成共振,聲震蒼穹,如野獸怒吼。
淩天飛已經從主峰奔到從峰,飛刀也緊緊追了過來,自然,渡邊無敵也不能原地不動。淩天飛整副心神全部放在斬天刀上,壓根也不知道渡邊無敵身在何處,不過他也不擔心。刀神戰訣雖然厲害,但卻牽涉了他所有精力,他根本無暇分身去偷襲淩天飛。這幾分鍾的追擊,對兩人來說都是煎熬,淩天飛耗費了大量的荒力,渡邊無敵也消耗了許多的精神力。
前麵是一個高達十丈的巨型石柱,直徑兩丈,在雲霧中矗立,沉默了千萬載,曆史厚重感十足,隻可惜,他的命運隻能是被曆史遺忘,這時的曇花一現,也不過是為它的毀滅打下鋪墊。
淩天飛心中一喜,靠,機會總算來了!八荒之力激轉,淩天飛速度倏然加快三分,渡邊無敵神識立馬有所感應,精神力泉湧而出,飛刀稍一落後,便又追了上來。
淩天飛是一道紫色電光,後麵斬天刀是一道青色光芒,兩個光團追逐,猶如神跡一般。
“嗖!”一聲劃破虛空的聲響,形成氣旋鑽進淩天飛體內,前麵三米便是石柱,淩天飛眼睛顥然湛亮,亮如晨星。真氣逆轉,淩天飛猛地橫移,玩了一個極為漂亮的極速漂移。
飛刀去勢太疾,轉彎時已經被拋離出數十米,再次衝向淩天飛時,淩大官人已經站立在石柱峰尖,負手而立,山風扯起長衫,獵獵作響,腰間掛著的玉牌叮叮當當響個不休,很有風鈴的清脆感。
淩天飛荒力注於雙眸,可隱約見一淩厲青芒猙獰撲來,嘴角微抿,淩天飛右臂橫甩,嘴裏念出晦澀難懂的語句。一塊暗黑色的盾牌被拋了出去,最初時,隻有尺許大小,接著迎風狂漲,瞬間變成一隻頂天立地的巨龜,神龜雙目緊閉,感覺到無匹的刀意凜冽而來,四肢和頭縮進殼裏,不慌不忙。
“咚!”一聲暮鼓晨鍾般的響聲響起,龜神盾急劇顫抖,刀氣縱橫,刀芒萬丈,淩天飛看到那漫天的霧氣竟被刀芒灼燒殆盡,一瞬間,視線清晰無比,但很可惜,這樣的清晰視界隻是曇花一現,周圍的霧氣立馬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瘋狂撲了過來,讓須臾神奇成了記憶裏的永恒。
這刹那的阻擋已經足夠,淩天飛一招手,龜神盾重新變成尺許方圓回到淩天飛手中不見。
斬天刀凝在空中不動,刀尖仿佛一隻銳目,緊緊盯著淩天飛。淩大官人不丁不八的站著,臉上掛著懶洋洋的笑,和渡邊無敵相比,他的優勢就是強大的恢複能力,若是輸出真氣緩慢,簡直可以說是源源不絕,無止無休,就是急劇耗費,他也占了一定便宜。
很完美的防禦,不動如山,整個人和天地融為一體,一動天地驚。渡邊無敵很難相信淩天飛竟有這樣的修為境界。
“渡邊老兒,我是殺了你親爹,還是欠你不少錢啊,你用的著這麼發瘋的追我麼?咱又沒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帝君想殺我,一不小心被我殺了那是他點兒背,你不想步他後塵吧?哥沒別的本事,就是擅長以弱勝強,你丫知道小爺有個綽號麼?叫做‘大宗師終結者’,吼哈哈哈,怕了吧,趕緊收了你的破刀,和我簽訂三年合約,小爺會付給你足夠多的報酬,怎樣,大家坐下談一談?”淩天飛笑得亂囂張,說話陰陽怪氣,大言不慚,簡直就是老太太靠牆喝粥看表——卑鄙無恥下流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