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大漢提著幾個麻袋解開,將裏麵的玻璃碴子倒成了一條寬約一米半,一直延伸到淩天飛腳下的路,淩天飛皺眉不語。
“很簡單,淩少隻需要從上麵爬過來,在爬的過程中接受一百棍就好了,當然,不可以用內力抵抗哦,如果廷杖被打折,那就一切作廢,從新算起,淩少鋼筋鐵骨,應該是小場麵吧?”雷哲笑嘻嘻的看著淩天飛,眼神充滿戲謔。
淩天飛深吸一口氣,瞪著雷哲道:“雷姑娘,我想對你說,你丫就是個挨千刀的。”
“淩少有這個本事就盡管來哦。”雷哲毫不在意的說。
“淩天飛,不要,不要聽他的,我就是死,也不想你再受這個死人妖的折磨,你不要啊!”月秋雪淚流滿麵,泣不成聲。
淩天飛溫柔的看著月秋雪,微笑道:“沒關係的,就這種雕蟲小技,根本還要不了我的命,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救你!”
說完,淩天飛踏上玻璃碴子,趴了下來,鋒利的玻璃立刻割破了手心,紮進了膝蓋,鑽心的疼,他深吸一口氣,內丹田八卦真氣悄然運行,將疼痛減弱。
“砰!”兩名肱二頭肌比影兒腦袋還大的牲口一人扛著一條嬰兒手臂粗細的廷杖,第一個高高舉起,一仗砸在了淩天飛的背脊上。
淩天飛脊背受到強大衝擊力,但是卻不肯彎曲一毫,這樣的結果就是,玻璃碴子紮進了他的手中和膝蓋裏,鮮血開始滲出,因為悄悄用了內丹田的真氣,所以並沒有太過疼痛,也沒有傷害到他的筋骨,不過說是一點不疼也不可能,廷杖他的兩個大漢一看就是力大如牛的牲口,這一棍子下來起碼有幾百斤,就是一塊堅硬巨大的石頭也得被砸的四分五裂了。
哼都沒有哼一聲,淩天飛眼睛眯著,咬牙向前爬,前麵不遠處就是月秋雪,就是我的女神,我心愛的女人,我一定要救她,無論如何都要救,既然雷哲這孫子想折磨我,給我這個機會,老子就絕不會放棄。
“砰!”另一個大漢的廷杖也砸了下來,淩天飛仍舊一聲不吭,可是衣服已經被砸爛,一條觸目驚心的血杠子出現在眾人視線中。雷哲抬頭看了一眼,眼中竟然流露出瘋狂之色,他伸手要來瓊漿玉釀,纖纖玉指捏著酒杯,有下人給他小心翼翼的斟滿,他望著跪伏在他身下一步步向前爬,卑微得沒有一點脾氣的淩天飛,忽然覺得吐氣揚眉,以前輸給他再多次,這一次都全部討了回來。
勝敗兵家之常,隻要有名,終究有贏回來的一天。
全場俱寂,淩天飛距離高台上的月秋雪和雷哲等人越來越近了,已經不知道多少玻璃碴子紮進了他的手心,他的膝蓋,雖然看不到,卻可以想象一定是血肉模糊了,後麵的玻璃路上血痕滲透進玻璃碴子裏,沒有斷續,那麼連接起來,仿佛一條淒豔絕倫的紅色紋帶,那記錄著淩天飛為月秋雪的付出。
以前那個頂天立地,灑脫聰慧,笑傲江湖,指點江山,萬人敬仰的江湖少年第一人淩天飛此時萎靡不振,渾身浴血,背上皮開肉綻,那些禦林軍已經不忍再看,對他們而言,這樣折磨一個英雄是件很殘忍的事情。他雖然一直沒有發出一聲慘叫,但臉上痛苦隱忍的表情,嘴角因為緊咬牙關也滲出了血,他臉上麵無血色,打到六七十丈的時候,淩天飛幾次被一仗打得趴倒在玻璃碴子上,然後再努力爬起來,向前一步,一步,蝸牛一樣的速度前進……
月秋雪已經泣不成聲,以前那個天下第一大美人神情淒婉無比,臉上滿是肆虐縱橫的淚,她嘶聲叫著淩天飛的名字,一聲又一聲,叫到嗓子都啞了。
淩天飛身上沒有一處不疼,骨頭沒有一塊不疼,肌肉五髒六腑沒有一處不疼,可是最疼的,卻是心!
他沒有現在表現出來的這麼慘,身上的荒力雖然嚴重流失,但起碼還保存了四成,那是他的底氣,是他能夠救月秋雪所必須保留的實力。
隻要能救出月秋雪,這些皮肉之痛算得了什麼?淩天飛終於明白為什麼那些英雄可以笑對死亡,因為對他們而言,有強大的信仰支撐著他們的行動,支持他們敢於直麵死亡,對他們而言,這種犧牲,是值得的。
淩天飛也是一樣,他沒有十足的把握救出月秋雪,他知道這次自己必然九死一生,甚至十死無生,可是沒有絲毫猶豫,沒有一點躑躅,義無反顧的來了,為了這個女人,他真的可以去死!
淩天飛活了二十八年,真正明白愛是在穿越以後,雪清影,蓮韻夢,歐陽菲菲,湘妃……一個一個癡情深情鍾情於他的女子,用實際行動教給淩天飛什麼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