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桐那麼喜歡南宮政,南宮政對他萬分嗬護,發生在她身上的,就算告訴桐,他也不會相信的。
所以,她沒有說下去。
“你覺得很委屈?”桐冷冷瞥了她一眼,隱約察覺的到那雙眼眸之中的情緒,並非歡欣,而是某種,讓他覺得比喝著的藥湯更加苦澀的滋味。
蘇敏垂眸一笑,將手邊的藥碗,遞到桐的手邊,說得雲淡風輕。“隻要你的病有起色,一切就都結束了。”
“如果你被政休了,成了棄婦,你是不是會恨我?”桐的指腹劃過碗底,黑亮明朗的眼瞳,閃爍著一抹異樣的神色。
“仇恨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了。我並沒有輕易去恨一個人的想法。”側轉過身子,她親眼看著他將藥湯喝下,心中卻還殘留著一分沉重。
“我跟喬媽說過了,往後你要來梅園,都不準攔你。”桐輕輕抹去嘴角的藥汁,漂亮的麵孔之上多了幾分優雅神情,幾乎讓人歎息,為何他不是女兒身。
“你跟王爺也提過了,還好他沒有懷疑。”蘇敏低歎一聲,神色平靜。
“當然,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桐緊緊盯著她。
“是,永遠都該保住的秘密。”她揚起粉唇,朝著他微笑。
從梅園摘得幾支白梅,她在黃昏時分走回別院,將白梅插入古樸瓷瓶之中,放置在雕花圓桌之上,顯得原本簡單的閨房,有幾分清麗的美感。
芙頰貼上梅花花瓣,微微覆上眉眼,她從多日來的愁緒之中,短暫走出。
就當成命中注定,若是世人沒有貪嗔,或許活得更加自如更加快活。
她思考的太過深入,以至於身後的腳步聲她沒有聽到,直到那個人走近內堂,拂過紫色薄紗,她才驀地轉過身去。
這個人?
蘇敏望著眼前氣勢不凡,身著紫色常服的俊雅男子,他的胸前繡著雙龍戲珠的精致圖騰,仿佛渾身都是奢華和高貴的氣息。
是。皇帝?
蘇敏的手一抖,花瓶之中的一支梅花,無聲落地。
“聽說這三王府裏來了位新人是麼?最近你失了寵麼,怪不得這裏半個人影都沒有,太過冷清。”
皇帝四下打量著她的房間,最終才將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仿佛隨口提起。
雖說女子各有各的美麗,但這麼精致俏麗的丫頭落在南宮政的府邸,好比深海明珠,明珠暗投的可惜。
她一襲素雅精致的繡花袍子,雅致襯托的她更加迷人嬌美,她的明眸閃耀,而她唇上的胭脂是那樣潤澤、嫣紅……
皇帝噙著笑意,俯下身子,將那腳邊的一支白梅拾起,眼神多了幾分熾熱,走近她的身子,若有深意地插入花瓶。
蘇敏這才回過神來,雖然皇帝是人中之龍,也是俊雅的男人,但說不清楚,為何他看人的眼光,總讓她覺得難受。
她急急福了個身,心中萬分複雜。“皇上萬福。”
“免禮吧。”皇帝伸手扶住她的腰際,語氣平靜,但動作已然有些過火。“你不是身子有孕嘛。”
蘇敏感受到他那隻停留在腰部的大掌,心中萬分抗拒,卻又不敢說破,甚至不敢抬頭看他。
“你也覺得委屈吧。”他笑了笑,收回了手,卻在暗中懷念著那姣好纖細的身段。
“朝三暮四,這樣的男人,如何值得你為他生兒育女呢。”視線盡數鎖住眼前的蘇敏,他揚起眉,不溫不火地挑釁。
“民女不敢這麼想。”她咽下滿滿當當的苦澀,淡淡一笑,卻不知該如何閃避他的眼神。
“明知道你如今的身子,不好服侍男人,他卻還在這個關鍵時候領來新人,你難道不覺得心寒?”皇帝嘴角的笑意,愈發深沉,他的語氣自負,源自他與女人常年打交道,早就摸清她們的心。
“王爺要寵愛誰,民女都不能過問。”
蘇敏的這一席話,在皇帝的耳中,已然成為敷衍。他就是要這個女人受到挑撥,心甘情願地跟他走。
皇帝霍然站起身子,一把捉住她的柔荑,在手掌心肆意把玩挑弄,不斷暗示:“隻要你一心跟著朕,南宮政那裏,絕不是問題。畢竟這世上,感情不能勉強,不是嗎?”
“皇上。”蘇敏驀地收回了手,眼神驚慌,他居然還執著要她入宮?
“朕可以不在乎你並非處子之身,隻要往後你把肚中的東西弄掉,朕一句話,你馬上就可以入宮。”皇帝望著眼前宛如小鹿般失措的女子,心中更多了幾分洋洋得意,畢竟他能看上她,她可以從一個不起眼的小妾爬上後妃的位置,當然是麻雀變成鳳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