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敏的腦中,轟然一聲,似乎一切,都開始分崩離析。她的唇邊,升騰出異樣古怪的微笑,掃過桐漂亮的麵孔,再定在南宮政俊美的容顏上,仿佛這一切,漸漸變得真實起來。
她的聲音,有些輕輕的不被控製的顫抖,要重複那一個字,多麼艱難。“哥?”
桐恨恨地看著她,南宮政俊眉緊蹙,他們的反應,都讓蘇敏揣測到其中的真假。
怎麼會是假的?
她笑了笑,說的萬分平靜,毫無波瀾。“桐你居然是南宮政的弟弟。”
“我,我本來就是……”一向伶牙俐齒的桐,仿佛不忍心看瞬間血色全無的蘇敏的臉,話都說不完整流利。
她定定地望著南宮政,徑自沉默了半響時間,她的釋然,卻讓在場的兄弟倆的麵色更加凝重。“算了,反正事情都過去了,你們欺騙的又不隻是我一人,我沒必要耿耿於懷。”
桐眼眸暗沉下去,有些坐立難安,將蘇敏推到更遠處,不願她出現在南宮政的眼底。“我就是喜歡政,無論他是不是我的哥哥,這世上我最喜歡的人就是他!”
“南宮桐!”南宮政眼神一沉,架住桐的手腳,不讓他性子大使,隨意推開蘇敏,他的嗓音不同以往,甚至帶著一分微薄的怒意。
他從沒有這樣吼過他,更沒有這樣連名帶姓的叫他。
這三個字,提醒他跟自己的關係,提醒他是南宮族人。
太血淋淋。
桐挑起了漂亮的眼眸,語氣突地再無往日的瀟灑閑適,直直望入南宮政的幽深的眼底,手腳胡亂揮舞,像是撒潑的孩子一樣任性。“你為了一個女人吼我?”
“你該適可而止。”南宮政的眉頭鎖的更深了,雖然製止了他的動作,力道卻掌握的正好,不想傷害他並不算強壯的身子。
蘇敏的心底浮上更加複雜難懂的情緒,默默回轉身子,被桐推開的那一刻,她不難察覺其中的暗示。
桐更加任性,毫不遲疑丟下這一番話,不畏懼麵色已然很難看的南宮政。“我懂了,之前你寵著我任由我胡鬧,隻是同情我嗎?現在好了,你有了喜歡的女人,就不顧不管我了?也懶得費心思待我?”
喜歡的女人?桐指的是她嗎?蘇敏微微蹙眉,這個答案來的太過突然,她從未有過這樣的覬覦。
她無力地垂下眉目,快一年來,對那個位置,她從未瞬間有過無可救藥的期盼。
南宮政穩住桐的憤怒,再度回首的時候,這門邊哪裏還有蘇敏的身影?
那深沉莫測的目光,漸漸定在某一處,微微失了神。
深夜,天牢。
“混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瘋了對不對?”
宛如喪家之犬一樣,皇帝醒過來的那一瞬間,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寢宮,而是身處陰暗潮濕的天牢,手腳都上了鐵鏈,身上被剝下隻剩單薄白色袍子,跟死囚毫無兩樣。他猩紅了雙眼,瞪著那個神態慵懶倚靠在牢外的華袍男子,低吼道。
“宮裏的所有人,全部被我控製了。”南宮政低著頭,陰影落在他的臉上,使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你。你到底要什麼?”皇帝眼神透著恐懼,手腳之上過度冰冷沉重的鐵鏈,讓他隻能走出幾步,嗓音在天牢之內回響,更顯得對方有恃無恐。
“我說過你說那些話,會後悔的。”噙著一抹陰冷之極的笑意,南宮政冷冷淡淡回應一句,仿佛是天生的漠然。
“你要朕做什麼,才能放了朕?啊。”皇帝的頭緒紛亂,臉色瞬間蒼白如紙,他的左膀右臂又去了何處,難道也被南宮政囚禁屠殺了,還是不知內情?
“當下那個女人,你已經下了聖旨,要她當貴人?”南宮政從桌上拿起一封文書,朝著皇帝的方向揮一揮,麵容不為所動,說的漫不經心。
“是朕新封賞的貴人不假,怎麼……”皇帝不懂為何南宮政突然提起那個在宮外他看上的女人,然後他清楚的看到,南宮政將那文書,湊到牆壁上的火把之上,任由火焰吞噬幹淨他親筆寫下的命令。
眼神一凜,皇帝心底隻剩下滿滿當當的寒意。
難道,南宮政也看上那個女子?否則,怎麼會將自己的聖旨也毀了?
“我要她來服侍我。”仿佛說笑一樣,南宮政手中的火焰熾燃,他鬆開手指,冷眼看著那灰燼飄落地麵,一句帶過,語氣戲謔,更像是對皇帝誠意的試探。
皇帝突地懂了,一抹古怪之極的笑意,揚起,他問道。“你看中了她,就一個嗎?朕的貴妃也是水靈嬌美的人兒,一個不夠要不要多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