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4章(1 / 2)

或許是因為國事操勞的關係吧,他看起來不若往日神采飛揚,南宮桐這麼在心中安慰說服自己。

“怎麼會呢?一般女人都恨不得巴上來。”南宮桐笑出聲來,拉住南宮政的手臂,說的很散漫。

南宮政的目光,仿佛是冰冷的寒意,濃的讓人無法移不開視線,卻也做不出其他的回應。

他看起來,很不好,南宮桐的心,愈發沉重起來。

“你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人。”

南宮桐的眉頭緊蹙,反問道,不想被他輕易說服。“她走了,政你這麼難過嗎?這世上女人多得很,她有這麼好嗎?你現在是當今天子,是天皇老子,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南宮政眼波一閃,黑眸更深。“這句話我隻想說一遍,以後,你說話的口氣習慣,都要改。”

“你從不這麼說我的,政。”南宮桐緊緊握住雙拳,臉色一變,笑意瞬間崩落。以前即使他跟蘇敏吵起來又如何,政也不曾當麵說過自己的任性,這讓他覺得自己的地位,還是在第一位,誰也無法超越。

但蘇敏走了,走就走了,卻讓自己的位置,一落千丈嗎?

什麼時候開始,蘇敏的地位,超過了自己?

這種感覺,又酸又澀,像是一千根針,刺著他的心。仿佛是他所一直害怕的,末日來到。

“為了一個女人嗎?”他的聲音終於輕輕顫抖,他微笑的麵具終於摔落在地麵,他終於露出最脆弱的那個自我。

南宮政背轉過身,眼底劃過一道悲愴的情緒,聲音很低,卻不容置疑。“她是我喜歡的女人。”

“我是喜歡政的,但好像政沒有那麼喜歡我。”他朝著南宮政的背影,凝注了所有的力氣,輕聲說著,眉宇之間的沉重,一分分加重。

“我當然喜歡你,因為你是我弟弟,唯一的親人。”南宮政沒有轉身看他,眼底之下一片淡淡黑暈,這幾夜即使躺在*床上,夜不能寐。

每到半夢半醒之間,他總是會見到蘇敏重傷的那一幕情景,然後,驚出一身冷汗,醒過來,睡不著。

他照樣上早朝,照樣批奏折,一切生活,仿佛都沒有因為那幾個不怕死的刺客襲擊而遭遇到不同的改變。

但惟獨,他看不到她,見不到她。

他在早朝之後,腳步還是不自覺走向她的房間那條路,隱約記得當初那個躲在圓柱之後的纖細身影,記得他們坐在長廊賞月的情景,記得她偷偷摸摸背著自己縫製衣裳的可愛模樣。

他在書房之內,批閱著奏折,處理國家大事,常常覺得口幹舌燥,想要一抬頭,看到她坐在碎玉圓桌旁,喝茶吃著糕點的樣子,但沒有。他也覺得疲憊,一閉上眼,卻又仿佛聽得到,她在他耳邊,朗讀者一本本折子,聲音輕柔,一字一句都落在他的心上。

他在花園之中,徘徊遊走,望向那一座假山,還記得那一夜,他接住她的身子,她滿臉緋紅,他望向那一座涼亭,還記得她常常坐在那裏,望著一波春水,神色安寧嬌美,他望向那一條小路,還記得她常常走在那條路上,也會偶爾朝著他回頭微笑,等待他牽住她的小手,兩人一同走。

但如今,假山空空的,她沒有躺在那裏。

涼亭空空的,她沒有坐在那兒。

小路空空的,她也不在。

她不在,偏偏他的腦海中,他的眼裏,他的思緒中,她無處不在。

仿佛他隻要一回頭,一轉身,一抬眼,她就會出現在這些地方,朝著他輕笑出聲,眉眼如畫。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就是相思成狂。

是否,這也是一種病。

病的無可救藥。

病的連毒藥發作的疼痛,也無法比擬這種微微的疼痛,有時候覺得甜蜜充實,卻又瞬間空虛的折磨人的心智。

他已經沒有多少力氣,可以花在南宮桐的身上,他一閉上眼,一放鬆下來,蘇敏的影子,無所不在。

“你明知道,我說的喜歡,不是那種!”南宮桐揚聲大喊,麵色灰白,他說話的瞬間,眼淚落下,但無人看到。

南宮政還是狠著心,態度近乎冷漠。“是,正因為我知道,所以不能繼續縱容你。這樣下去,會害了你。”

“不是害了我而已吧,也會害了政你自己,我這種跟倫理綱常背道而馳的想法,除了瘋子,誰也做不出來。”南宮桐的麵目,突地大變,他不想看到政的背影,什麼時候開始,他隻能得到他背對著的對話了?

他的心,生生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