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有想著他?即墨皓辰突然間如此問道,教蠻兒啞口無言。
回想當時,蠻兒承認自己自私了,在整個過程中,他的身影的的確確不曾在她的腦中出現過,更遑論她是否有考慮到他的感受!
見她垂首無言,即墨皓辰的臉上劃過一記不易察覺的苦澀情緒,緊抿了抿薄唇,柔聲道:“將它收起來吧,興許以後能派的上用場。”
話題輕而易舉地被即墨皓辰給轉移過去,蠻兒隻好抬眸揚了揚嘴角,小心翼翼地又將憶紅塵給收了起來。方才說道:“皓辰,你與他之間……是否有了什麼協議?”
他,指的是唐晟野。即墨皓辰凝眉,雙手搭上了她的香肩,道:“你在害怕嗎?”他曾經想要將她交給唐晟野,這件事情,她是否還留有陰影。
蠻兒搖頭,莞爾道:“你以為我還在為昨日的事情耿耿於懷嗎?”
這句話,卻令他的眉頭蹙得更緊。“蠻兒,你不相信我了嗎?”
撲哧一笑,蠻兒素手一揚,往他的額頭點去,道:“即墨皓辰,這會兒你倒是不相信我了嗎?”
許久未見到她流露出如此情緒,即墨皓辰因此也鬆了口氣,道:“是我過於緊張了。”
蠻兒故意撇了撇嘴,將腦袋扭了過去,沒有言語。
隻聽他說道:“青窠國內現在的情況非常的不堪,在我追隨你來到紫龍國後,不久就傳來消息說父王駕崩,而以我留在青窠國內的探子回報,就此事對外宣稱是父王那夜突然暴斃,藥石無靈。但是真實的情況顯然並非如此。父王他是被那個惡毒的婦人活活用被褥給悶死的。”
見蠻兒轉過腦袋驚訝得“啊”了一聲,他點了點頭,繼續道:“父王駕崩後,陳王後非但獨攬後宮,甚至明目張膽地幹涉朝政,國內百姓紛紛稱頌她為百年難得出一位的賢能女王。可是,她背地裏做的事情,百姓又豈會知曉。”
即墨皓辰麵上過分的沉著,竟令蠻兒莫名的產生了心疼。小手握住了他冰涼的大手……
“之前傾向於我這方的重臣,若是執意不肯舉旗投奔於他們,後果就是格殺勿論,理由何其荒謬,偏還沒有人敢站出來反抗……所以,我方才會急著回去。隻不過,唐晟野無端找上了我。”
她麵露疑惑,道:“是他找上你的?”她原以為是即墨皓辰去找對方的。
即墨皓辰點了點頭,道:“他休了妻。”言罷,他俯首凝向了她,隨即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容,繼續道:“想必你已經知道此事了吧?”
聞言,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沒有言語,但眼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他告訴我,他這麼做全是為了你。還是那句話,他想要你,而隻要我答應,他就願意幫我取得我想要的一切。”即墨皓辰的眼裏閃過一記諷刺的色彩,又道:“可我最想要的那個是你。”
蠻兒不自覺的臉頰上浮起兩朵紅雲,慌忙垂下了腦袋,呐呐道:“然後呢?”
“我曾與你說過,能夠影響他的人,還有一人。”說到這裏,即墨皓辰突然失了神。
“可是你要如何聯係到他師傅呢?”想起攏月城內那個桀驁的男子,蠻兒就不自覺地心生敬佩。“我想起來了……”她突然雀躍地說道,“他好像還是你的師叔。”
即墨皓辰眯起了眸子,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不動作也不言語。
良久,他方才開口道:“他過陣子就會過來這裏。”
自上次與即墨皓辰交談過後,蠻兒又一次如何也見不著他的身影。想必他又開始為那件事情忙了吧。
唐晟野倒是在這幾日內頻頻來往於悅饗館內,蠻兒明知他的目的,卻絲毫不待見對方,每次弄得唐晟野總是訕訕地摸著鼻子離開,即便如此,第二天,第三天,他依舊樂此不疲。
正如今日,蠻兒方才用完小五子從自己家裏帶來的由蔡夫人親手做的綠豆糕,唐晟野的聲音就如同鬼魅一般地在她的頭頂響起。
“今日可有想過要出去走走嗎?”他神采奕奕,嘴角含笑地望著她明顯是被他突然出現給嚇得張目結舌的模樣。
蠻兒無言,轉頭望了望那裏仍舊是闔上的房門,再望了望開著的窗戶,心下了然。瞧他悠然自得的模樣,她就是有些惱怒,卻壓抑著不願發作。
“恩?”不知是否有些等的不耐煩,他又一次問道,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
說實話,她真的開始有些佩服起他的厚臉皮,為什麼從前她沒有發現過他如此的一麵。
“唐少爺,你這算不算是私闖女子閨房?”蠻兒的言語中刻意流露出些許距離。
他腆著笑,說道:“我們曾經是夫妻。”言下之意,她有什麼是他沒有見過的,反觀她現在的說法,倒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
胸口的怨氣又開始上竄,生生堵住了她的喉。“我稱你一聲唐少爺,即便從前我們是何種關係,今日我們也已經沒有關係。”因為她連他的姓名都不屑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