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完了,母親聽的膽戰心驚。我離開的那天過後,吳孮真的消失了。至於後來沒什麼沒人報警,沒人找到屍體,我就不清楚了。我隻知道我逃亡的這幾年,村裏子沒人再提起我,建軍和吳孮,就像這個村子從來都沒有我們幾個一樣。
母親歎了口氣,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真是昨天救我一命的玲兒的牌位。
我看著母親,等著母親解釋。從昨天晚上經曆了那些之後,我的膽子變小了很多,對於神靈也多了幾分敬畏。
母親用手摸著那牌位,眼睛裏也都是惋惜。我以為她不會說了,她卻幽幽的說道,可苦了玲兒那個丫頭了。
原來我走之後,玲兒就有點不正常了。她每天都在村子口坐著,看著地上傻笑。時不時的用手撫摸著地上的泥土說,“孩子爹啊,我好想你啊。”
村裏人都以為她是陷入了和我辦家家酒的回憶裏,那時她總是叫我“孩子爹”,大人們聽到當成了一個笑話。現在她瘋了,肯定回到了最快樂的時候。
一開始每天都有玲兒的家人看著,怕她出事。後來她每天都在早上起來去村口,晚上自己回到家中。家人看她沒什麼危險也不可能對別人造成什麼傷害,也就沒人跟著她了。
正趕農忙的時候,玲兒家人發現,她懷孕了。她的肚子看起來有五個月大,推算起來,差不多就是我離開的那幾天。
家人開始罵她打她,未婚先孕在封閉的農村是那麼的讓人不恥。他們家人問孩子是誰的,她隻是搖頭,一個勁的哭。
也許是因為有了孩子的緣故,19歲的玲兒消瘦了很多,臉也一點光彩都沒有。每次家人打她她都獨自跑到村口趴在地上哭,家裏人看她厭煩,也就不管她了。每次我母親看到都會低聲安慰一番,她畢竟曾經是我的娃娃親,兩家關係也不錯的。
原本玲兒對我母親也是很和氣,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我走了之後,玲兒看我母親的眼睛裏竟然充滿了恨意!
玲兒就那樣殘喘過了幾個月,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人們對於她的談資,也慢慢變成了曆史。就在人們快要忘記她的存在的時候,玲兒又成了整個村子的焦點。
話說那天下著大雨,閃電把村子裏的電線劈壞了,整個村子都陷入了黑暗之中。玲兒母親正在找油燈,突然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讓她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玲兒母親豎起耳朵聽,似乎剛才隻是她的錯覺,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玲兒的父親也聽到了怪聲,男人就是膽子大,四處尋找沒在聽到什麼,也就回到了玲兒母親身邊。寧靜的夜在黑暗中顯得那麼不懷好意。
玲兒母親剛把油燈點亮,一個很虛弱的聲音從玲兒住的西屋傳了出來,“娘……俺……俺要生了……”
村子裏有產婆,我們這一代,大多從她的手裏出來的。玲兒父親雖然一直對玲兒有怨恨,可是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八點多,村子裏的人差不多都睡了。玲兒父親打著雨傘,借著閃電的光,走到了產婆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