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母親的頭七,我正坐在母親的墳前,思考這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可以說是人們所避諱的,今天的我卻不得不做。
我並沒有遺傳到母親與靈魂對話的能力,又或者說我並不太相信這些。雖然經曆了這麼多恐怖的事件,對於有些事我還是將信將疑的。我看著這淒美的月色,如果母親真的從墳墓裏爬出來應該不會對她心愛的我怎麼樣吧。
握緊手裏的鐵鍬,在這寒冷的冬夜我的冷汗直流。小時候總聽爹講包公的故事,今天我真的要為尋求母親死亡的真相找一下答案了。
天越來越黑,我對手嗬了一口氣,原本麻木的手得到了緩解,看著母親孤零零的墳,下了第一鍬。
雖然是寒冬臘月,母親的墳剛埋了不久,上麵隻有一層薄薄的雪。把雪弄到一邊,下麵的土也沒有凍實。挖了五十幾鍬,下麵觸碰到硬邦邦的東西,應該是碰到母親的靈柩了。
我不想描述是怎麼打開母親的靈柩的,這是我一輩子最傷心的回憶。因為天氣寒冷,母親的屍體並沒有被微生物侵蝕,完整的保持著她離開時的模樣。她的臉青紫色的,就像傳說中的僵屍一般。
她的手指緊緊的扣進了肉裏,怎麼掰了掰不出來。我的眼睛模糊了。雖然我不是法醫,我敢肯定,母親是中毒了。她扭曲的身體肯定是在死之前發生了抽搐,她深深扣進肉裏的手說明她是多疼啊。
“娘……兒子對不起你啊…”我對著母親的屍體磕了幾個響頭,“娘,你臨走前我不能在你的身邊,我真是混蛋!”我啪啪的扇自己的嘴巴子。那時的我幹什麼去了,找什麼吳孮,我真他媽是個混蛋。
把母親重新安葬好,又磕了幾個響頭,我才回到家裏。今天晚上注定是睡不著了。我不敢喝水,即使我現在很渴很冷很想喝點熱水。我又想起吳孮,過幾天沒事了我應該好好和他道個歉,畢竟他救了我這一命。
這一夜我想明白了很多。我回來遇到的一切事情好像都和建軍有關。我並不想懷疑他,可是我母親走的最後一刻確實是和他在一起的。就算他不是害我母親的凶手,也應該知道點什麼吧。
天剛亮我就起來了,雖然一夜沒睡,現在卻異常的精神。我還是不敢喝一口水,用手挫了幾下臉,就出門了。我要找建軍聊聊,我一定要查明白母親的死因的。
建軍還沒有起來,看我大早上來找他嚇了一大跳。因為他正在被窩裏看“青春”小說幹“青春”的事被我逮個正著。
他手裏的東西肯定是嚇萎了,扭動了幾下身體,幹笑著說,“兄弟,你來了,兄弟你坐啊。”
“你…要不要繼續?”我並沒有心情嘲笑他,因為我現在的心裏像裝了幾十斤石頭那樣。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了嗎?”建軍扭動著肥胖的身體,慢慢悠悠的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我看著他的臉,琢磨這他害我母親的可能性。建軍和我一起長大,我們兩家就像一家人一樣。我們一起上學一起打架,我真不希望是他。
“兄弟,有事說,一直瞅著我幹啥啊。你我這感情,就算你讓我嫁給你我也不會猶豫啊。”建軍已經穿好衣服,在我的身邊打趣道。
“滾……”我的心情好了一點,嘴邊還都是猶豫。深深舒了一口氣才問他,“建軍,我母親走的時候你在哪裏,你看沒看到什麼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建軍思考了一會,才猶猶豫豫的說,“我好像看到了紅色的什麼東西從門口跑過去了。因為我沒有太看清楚,所以我也不敢太確定。”
紅衣女屍!又是紅衣女屍?我看著建軍,在心裏掂量他說的可信度。紅衣女屍確實是我不能解釋的存在。
又和建軍嘮了些,發現得不到更多的信息,我就回家了。
吳孮在我的家門口,拄著拐棍穿的像個熊貓一樣。他好像等了我很久了,不停的打噴嚏。看我回來了,和我招呼一聲跟我一通進了屋子裏。看到吳孮的影子我心裏就有底了。我托吳孮辦的事,看來是辦成了。
吳孮很費力的從懷裏拿出一個大袋子,袋子裏被紙一層一層裹住的,是一個小機器。我不知道那個機器是叫什麼名字,反正就是能測出任何一個東西毒性的。吳孮的遠方親戚在城裏醫院,這東西是他爹托那個親戚偷偷拿出來的。
我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母親,我終於要為你含冤昭雪了。
從水缸裏舀出一瓢水,放在了儀器裏麵。我和吳孮都放慢了呼吸,靜靜的看著那儀器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