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子彈貼著張曦的頭皮飛了過去,撞到牆壁上發出“叮”地一聲。“好險!”張曦摸摸發燙的頭皮,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慌不擇路緊趕慢趕,也不知道這地下室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地方,好像永遠也沒有盡頭……來人領著張曦一夥東躥西走,西跳東走,忽而轉進一處暗黑的地方,來人這才稍稍喘了一口氣,語速低沉地說道:
“各位,這是一處地窖,除了我沒有第二人知道,放心休息一會……”
話還沒有落音,上麵有響起一陣急劇的腳步聲,眾位心裏一沉,以為被人發現,心想:這下死定了,逃無可逃。沒想到,腳步聲在上麵停頓了片刻,旋即離開了。
--眾位這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地窖麵積不大,大約5平米不到,原來是存放什麼東西的誰也不知道,若是容納一個人還稍稍有些寬敞,這下子突然擠進來兩男兩女一共四人,狹小的空間頓時變得極為緊張。張曦緊貼著來人的臉蛋,聞到她的氣息,就知道那是女人的味道,偶爾還會聽到來人“噗通噗通”的緊張的心跳。氣息是那麼熟悉,心跳也是那麼熟悉,黑夜裏,張曦禁不住悄悄問了一句:
“你,你是方愛糧?”
來人一陣沉默。
“你一直都在騙我?”張曦的心如同刀割。
“嗨!”來人歎了一口氣,“你弄錯了,我不是什麼方愛糧、園愛糧。”
看不清楚來人的麵孔,不過,從聲音、氣息、和微微跳動的心息,張曦斷定來人就是方愛糧,盡快來人一口否定。張曦還想說點什麼,突然牆角“唰”地一聲,一直白色的蠟燭點燃了,像是有人托住,又像是停留在半空中。
“啊呀!”眾人俱是大吃一驚。
來人死命抱住張曦,驚恐萬分,嘴裏喃喃道:
“我怕,我怕怕--”
蠟燭在風中搖曳幾下,隨即直挺挺地一動不動,發出幽蘭色的光芒,將不大的地窖照了個通透亮堂。亮光處,眾人這才發現,對麵的牆角端坐著一個全身披掛黑色禮服的人。看不清楚那人的臉麵,隻見那人一雙白皙的手搭在雙膝上麵,一動不動。
四人全身俱起雞皮疙瘩,不知如何應付。也不知道那人是善或惡,隻是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住那人。
近在咫尺,那人若是為惡,想必四人絕難逃脫她的手掌。可是,那人還是一動不動,似乎眼前的四個人對於她來說就形同死人,構不成任何威脅。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以靜製動”,以不動應萬動,眼前的這一幕就是如此。
張曦四人死死地盯住那人,一旦發現有些微異動,必定全力以搏,可惜似乎那人連一點聲息都沒有。
奇怪!!!
難道那人是一個死人?
那蠟燭又為誰點燃?
--那支似鬼魅般的蠟燭依然飄在半空中,熒熒的燭光似乎在嘲笑眾人。
良久,張曦麻利著膽子弱弱地問了一句:
“你,--你是誰?”
那人沒有回答,也還是一動不動。
“你到底是誰?是人就言語一聲。倘若我們四人有得罪您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張曦又說了幾句客套話。
沒想到那人還是用不動,也不答話。
一陣沉默。
眾人渾身雞皮疙瘩頓起。
突然,張曦強忍住全身傷痛,奮起一腳踹向那人,“哢嚓”一聲,那人斷為兩截,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具人骨架。人骨架倒地,那支蠟燭陡然熄滅,“噗--地掉落地上,地窖又陷於一片黑暗……
張曦以為人骨架是來人置放這裏的,於是悄聲問道:
“那支蠟燭是怎麼回事?”
“什麼蠟燭?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連這具人骨架我都不知道誰置放這裏的。”來人聲調顫顫地說。
“可是,--可是,你不是說這裏除了你沒有第二個知道的嘛。”張曦反擊一問。
“是啊,以前,我每次躲避他們都是來這裏,從來沒有人發現過我。”
黑夜裏,張曦凝望來人半晌,突然問道:
“你也用的著躲避他們?你和他們難道不是一夥的?”
來人沒有答話。
片刻,張曦又問道:
“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為什麼地下室修建的這麼大,又這麼多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來人哽咽著說道:“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