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蘭念今天比每天起得要早些,直到洗漱完畢,才看到戴蘇推開房門,晃晃悠悠的的走出來,看來昨夜的宿醉直到現在還沒有令他徹底清醒過來。
看見蘭念站在洗漱井旁收拾著用具,戴蘇來了精神,對著蘭念說道:“小子你行啊,早就認識畫眉師姐,還假裝打賭約著一起吃飯,說說,你安的什麼心思?”
蘭念訕訕一笑,正準備解釋些什麼,就聽見戴蘇繼續說道:“無所謂了,誰讓我是大哥,不過......”戴蘇話鋒一轉:“我既然成全了你的好事,你是不是也得幫我個忙。”
“您說您說,還說什麼幫不幫的,見外是不,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哦,有事您說話。”蘭念趕緊奉承拍馬,生怕他揪著昨天的事情不放。
“這還差不多,我說啊,”戴蘇臉色忽然一變,滿臉堆笑的對著蘭念說道:“你能不能給我探探那個馮棠的消息,看看她有沒有相好的,對我的感覺怎麼樣?”
“啊?”蘭念呆立當場,好半晌說不出話來,戴蘇就這樣看著驚呆的蘭念,竟有些得意揚揚。
“這個,是不是有點突然?”蘭念回過神來,斟酌著用詞,用非常委婉的語氣表達了自己的擔心。
“去,你個小孩子家家,知道啥,你難道沒有發現,他對我也有那麼點意思?”戴蘇就是這德行,語不驚人死不休。
蘭念撓撓腦袋,想了一會,認真說道:“還真沒看出來。”
“我跟你說啊蘭念,這女人呢,就那麼回事,你要是不抓住機會死纏爛打,那基本上你的盤子裏就不會有菜,學著點吧!哎對了,你跟畫眉咋樣了?”
“什麼咋樣?大哥,我剛剛十三好不好,你不要把所有人想得都跟你一樣齷齪行不行?”
“就你那樣,有賊心沒賊膽那是不行的,哥以過來人的經驗告誡你,你要是等到哥這歲數在想著跟畫眉挑明了去,黃花菜都涼了,再說,想過沒,再過兩年,你的畫眉姐已經畢業離院了,到時候去哪裏找她?”戴蘇語重心長的教育著蘭念,頗為嚴肅。“為了你,哥哥都忍痛放棄畫眉,退而求其次了,你可別辜負我的一片苦心啊!”
說著說著話就不著調了,難得的是竟還是一臉嚴肅的模樣。
蘭念站著,聽著,有些微微的惆悵,他很喜歡跟畫眉在一起的感覺,這與情愛無關,這種感覺更像親人之間的相濡以沫。他相信畫眉對他也應該是這種感覺,也許隻是把他當成了一個調皮的弟弟,關心,嗬護著吧。至於更遠的將來,蘭念沒有想過,彼此會相忘於江湖嗎?這個詞有點沉重,壓得蘭念心有點疼,有點透不過氣,於是他茫然的轉身,竟忘了站在那裏的戴蘇。
“哎,你到底答不答應啊?”身後的戴蘇衝著蘭念喊道。
“什麼?”
“打聽打聽啊!”戴蘇有些氣惱,“你怎麼突然就魂不守舍了,是不是被我說中了心事?”
蘭念回過神,看了看戴蘇那張大餅似的黑臉,想到了馮棠那張純淨無暇的俏臉,幽幽歎了口氣說道:“我說大哥,你覺得你跟馮棠有共通點嗎?”
聽了蘭念的話,戴蘇楞了,想了半天,臉憋得黑裏透紅,最後來了句:“名字都是倆字兒,這個算不算?”
蘭念擺擺手,轉過身向著自己的屋子走去:“幫你打聽可以,但是結果我不敢保證,你自己也別太樂觀啊,還有,今天第一天開課,別遲到。”
“咋的,還看不起我啊,我就不信了,畫眉沒戲,馮棠還不是手到擒來。”看見蘭念已經進屋,戴蘇隻能在哪裏自說自話。
院門開了,師懷蒼走了進來,他起的更早,看樣子應該是去練功了,一身汗水,看見戴蘇站在井邊洗漱,衝著他打了個招呼:“早啊,戴蘇兄。”
“嗯,一會走的時候叫上我啊,不認識去學堂的路。”
菊院的新生學堂離蘭念他們的住地不算遠,可兜兜轉轉,要不是有師懷蒼引路,蘭念估計自己肯定會迷路,四年生的學堂他倒是去過幾次,新生學堂,還是第一次。
相比較玄黃的六大門派單純的修煉傳承,五院多了文史的教育,因此五院的學子比六派的弟子更多出了一種儒雅的氣質。
青萍作為五院之一,新生的教育也是分為兩大部分:文史、武略。當然,這隻是大方向的劃分,其中武略部分除了正統的登天十八境培養,還有諸如煉器,丹藥,陣法,符咒的培養,這也正是青萍分成四院的依據。每個學院所培養的側重點都不同,像菊院,主要的培養方向就是丹藥。而文史和武略在學子們的教育中所占重也是不同的,畢竟玄黃大陸還是一個武力盛行的世界,所以文史的教育在整個教育中的隻占到了很小的一部分,也就是說,蘭念這些學子每天的教育課程,隻有在晚課的時候才是文史教育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