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了好幾次了嗎,在酒樓上工時間是不允許隨便離開的,你這一走好幾天,我們還怎麼用你,去去去,趕緊離開,別影響了生意!”
下了樓梯,戴蘇兩人才看清楚,在假山的旁邊站著一位稍顯老態的婦人,對麵還有一個看上去隻有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弓著身,垂著頭,用手正在擦拭著眼淚,一邊抹一邊低聲的解釋:“您就行行好吧,我確實是有事情,哥哥回來了,我太想哥哥了,於是偷著回去看了看哥哥,您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看著這一幕,戴蘇的眼睛轉向了跟隨一旁的掌櫃,臉上有些不悅,掌櫃趕緊解釋道:“是這樣的,這個女孩是我們的後廚,負責洗洗涮涮,酒樓負責吃住,可前幾天這個孩子就突然不見了,我們以為她離開了也沒太在意,可昨天她又回來了,非要繼續幹這個工作。酒樓有規定,上工時間隨意離開的,將永不再錄用。所以......”
聽了掌櫃的解釋,戴蘇沒有在說什麼,點點頭準備離開,可在兩人與女孩擦身的刹那,女孩抬起了頭,看的出年紀還很小,臉上哭的梨花帶雨,衣服縫縫補補很多次了,鬆鬆垮垮的套在身上顯得非常不合身,那隻伸出抹淚的小手很是粗糙,不過蘭念沒有留意這些,他盯著女孩的臉直接定在了原地。
“掌櫃的,她叫什麼?”蘭念問道。
“這個,名字我沒記住......”掌櫃發現了蘭念臉色的變化,回答的有些忐忑,“要不回去我去查一下。”
這時戴蘇也注意到了蘭念的變化,轉頭看向了小女孩,看完後的反應跟蘭念一樣,一臉驚訝,隨後兩人對視了一眼,戴蘇就要走過去,蘭念一把拉住了他,對著掌櫃說道:“麻煩你先把她留下來。”
“哎,哎,好!”掌櫃的看了一眼戴蘇,發現戴蘇也在點頭,忙不迭的應著快步走到了女孩身邊說道:“你先去後廚,不,先去寢舍休息,你的事情我們稍後安排!”掌櫃的眼色很好,看的出這個小女孩應該跟自家公子關係匪淺。
看著婦人帶著女孩離開,戴蘇返身又回到了酒樓的中堂,衝著一直跟在身後的掌櫃吩咐到:“你派人去查一下女孩的身世,然後到戴氏客棧回報於我,記得,要快!”
掌櫃應聲下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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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打探消息還是很快的,不到晚上,掌櫃已經親自來到了戴氏客棧,向兩人彙報著女孩的家世。
“少爺,公子,這個女孩身世打聽清楚了,家在方雲郡的東擴鎮,離我們這裏大概有七十裏的路程,可是身世比較淒慘。”
聽到這些,兩人的眉毛都皺了起來,這讓掌櫃的更加忐忑,小心的措辭,繼續說道:“家裏有一個奶奶,還有一個哥哥,父親去世的很早,母親在她出生後不久也離世了,有一個叔叔,原來她們一直是跟叔叔生活在一起的,可不知怎麼回事,兩個孩子跟她奶奶幾年以前突然被趕出了叔叔家,那時候女孩好像隻有六歲,哥哥也大不了他幾歲,從此以後他哥哥成了這個家的頂梁柱,女孩的飯錢,奶奶的藥錢聽說都是這個哥哥替人背死屍掙來的。”
“隨著女孩的逐漸長大,也慢慢能幫助哥哥分擔一些了,於是試著找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兒來掙些錢補貼家用,可很快就沒人再敢用她,據說是他的叔叔家出麵幹涉了,發話說誰要是敢用女孩,誰就是和他們過不去。”
“奶奶的病情加重,妹妹正處於長身體階段,單憑哥哥的微薄收入家裏很快就捉襟見肘,有一次妹妹實在餓得不行了就偷了街上賣火燒店鋪的一個火燒,後來被抓住差點打死,還是被一個路過的青萍學子解救了下來。”
“好像這件事情對哥哥影響很大,在以後的時間裏聽說哥哥開始學習識文斷字,由於這個耽誤了掙錢的時間,家裏越來越困難,有時候一兩天吃不飽一頓飯,後來妹妹便背著哥哥偷著來到了陝州城找活幹,不過不到兩個月便被哥哥找了回去,那以後的很長時間,兩人都沒有在這裏出現。”
“半年前,聽說哥哥去了很遠的地方求學,不過報名是妹妹背著他報的,臨走的時候街坊四鄰給他湊了路費,這個女孩和奶奶也拜托給了鄰居照顧。”
“可鄰居再好也不是家人,離開哥哥的兩人更加困苦,於是在四個月前,這個女孩又一次到了圃田的陝州城,找到了我們的酒樓,看她挺可憐,我們便收留了她,剛開始女孩很用心,活幹的也很利落,可半個月前突然消失了,今天才知道,原來他的哥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