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富山城依舊繁華,人來人往的街道顯得熱鬧,秦書引著蘭念兩人穿過這些繁華和熱鬧兜兜轉轉終於在一個僻靜的小巷裏停了下來,看的出來,這明顯是一個窮人聚集的地方,四周都是一些破敗的房屋,有些甚至已經塌了半麵,那些老舊的院牆四處可見的破洞,與剛才的繁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推開沒有門栓的院門,裏麵安靜的像另外一個世界,顯得有些荒敗的院子那些枯死的野草淩亂的貼在地上更顯得荒涼,剛剛伸展開新芽的老樹稍稍的透出一點生機,不過也在這黑暗的夜色裏顯得幽暗,低矮的草屋越發顯得逼仄,讓蘭念沒來由的感覺壓抑。
秦書回頭看著皺著眉頭的蘭念說道:“老宅已經為了打點獄卒早就賣了,這是我後來找到的一處早已經荒蕪的老屋,沒有主人。”
蘭念點點頭,他不是因為這裏的環境而皺眉,而是有感於秦如山的遭遇。
吱呀一聲屋門被拉開,昏黃的光線透出讓人在這微寒的春夜裏覺得溫暖,首先映入蘭念眼簾的便是那簡易床鋪上的身形枯槁的男子。
沒辦法,屋子裏麵太空曠了,沒有任何的裝飾,空空蕩蕩的房間裏隻有一張床,踏進屋子的瞬間蘭念目光的落點便被吸引到了那張床上麵,秦書快走幾步來到了床邊,扶起了聽到開門的動靜正掙紮著準備起身的父親。
“父親,你又吐血了,趕緊躺下。”
秦書雖然年紀小但很懂事,將父親的身子順了過來,從側麵的矮凳上拿起絲絹擦掉了父親嘴角殘存的血跡,開心的說道:“父親,兩位好心人來看你了,還給你帶了好吃的。”說罷才將肩上扛的小包裹放下,將裏麵打包好的菜品拿了出來。
蘭念緊走幾步來到了床前,這才看清了躺在床上的男子,這是一個非常清瘦的男人,麵容枯黃,闊臉直鼻,看上去給人一種正氣淩然的感覺,雖然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但蘭念想象的出年輕的時候此人也絕對算得上一個美男子。
而在蘭念打量他的時候,床上的男子也在打量著蘭念,看得出此人現在應該非常痛苦,連仰臉睜眼的動作也要費上很大力氣,就在秦書扶他坐起的短短時間內,他的腦門已經開始流下汗水。
“謝謝你們來看我,不過你們應該是萬清波的人吧?”
中年人雖然惡疾纏身,功力盡廢,但身上的那種威嚴和高手的風範並沒有散去,依舊壓製著痛苦使自己看上去盡可能的雲淡風輕。
“你誤會了,我們跟他沒有絲毫的關係,那種人渣還不配與我們為伍!”
花若雪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語氣中充滿了對萬清波的不屑於憎惡。
“父親,他們今天剛剛來到富山城,雇傭我作為他們的知客,而得知了你的情況後才趕過來看您的,您不要多想。”
看著父親誤會了蘭念兩人,秦書趕忙開口解釋道。
聽了兩人的開口,男子麵色一僵,輕歎一聲說到:“對不起,是秦如山唐突了,情況使然,望兩位莫怪。”
“我們理解,您不必自責。”蘭念開口說道,“我學過幾天丹道醫術,不如讓我給大哥看看身體如何,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調理一下。”
秦如山搖搖頭,臉色有些黯然的說道:“不必了,我本來也算一個醫者,自己的身體我很清楚,能夠吊著這口氣不死已經很是不易了,更別談什麼治愈了。”可能是情緒的波動有些大,說完這些話後秦如山的臉色有些發白,急促的咳嗽了起來,伴隨著咳嗽聲越來越大,一口鮮血也順著嘴角溢了出來。
秦書看到這種情況嚇了一跳,趕緊拿起絲絹擦掉了父親嘴角的鮮血,同時用手不斷的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哭著說道:“父親你會沒事的,我們還要把姐姐接回來好好過日子。”
蘭念看著這一切心裏有些難過,從側兜中拿出了玄風給他準備的活血順氣的幾粒丹藥遞到了秦書手上說道:“這些丹藥給你父親服下。”
秦書也沒顧得上道謝趕忙接過蘭念遞過來的丹藥舀了一碗水服侍著父親將丹藥吃下,而秦如山則深深的看了一眼蘭念,眼中充斥著莫名的意味。
“我還能為你做些什麼?”蘭念看著呼吸逐漸均勻的秦如山輕聲說道,他是真的想幫幫這對可憐的父子。
“你們不是無始人吧?”
秦如山沒有回答蘭念的問話,直接問起了兩人的身份。
蘭念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回答道:“我們是青萍人,為了一個任務今天才到的富山城,放心,我們沒有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