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魂未定的心終於平靜了些,可陸北卓依然曲著一條腿自得的站在那裏,沒有絲毫的愧疚感。
白簡星順了口氣,撐著膝蓋才勉強站了起來。
這種情節真的從天而降發生在自己麵前,說沒有一點波動那是假的。
她聲音還是沒有原先那般清亮,像吊著根線,氣若懸絲的繞在你的耳朵上。
“你...到底是什麼人啊?”她其實是想罵人的,奈何現在的氣勢弱到自己都沒眼看,說出來的話竟帶了可憐巴巴的意味。
看來是真被嚇著了,意識到這一點的陸北卓毫不留情的笑開了。
他彎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彈夾收進了懷裏:“你真想知道嗎?知道的太多對你可不好”
其實之前的種種她也能看出來陸北卓的不普通,從明明是家裏的獨生子卻說自己排行老七,還有經常跟著的保鏢,和他身上那股不同於其他人的感覺,那是常年遊走於黑暗世界裏才能淬煉出來。
隱藏在他看似紈絝的外表下對生命的漠視。
那是白簡星一直在刻意忽略的事。
“算了,我不想知道”她隻要以後離他遠一點就好。
陸北卓揚起嘴角點著下巴:“那就走吧,不過...今天的事,你一定會保密吧”
看著在自己眼前忽然放大的臉,白簡星猛然後退了一步。
她對他都有條件反射了。
“你神經病”誰要到處說這種事情啊。
她想做個凶狠的表情,奈何在此人麵前她氣場就自動矮了半截。
這不是近墨者黑,這是人以類聚啊,白簡星無奈的想,宋朝安的朋友跟他一樣,有著共同的特質。
那就是氣場跟身高完全成正比,死死地壓著她。
想走女王路線的白簡星平日裏被宋朝安逼成淑女也就算了,怎麼到這還要給陸北卓欺負。
跟著陸北卓一起回片場的時候,她一路上翻了好幾個白眼,全都被笑眯眯的陸北卓視若無睹了。
回到片場的時候那兩個保鏢還在原地站的筆直,白簡星懷疑他們腳都沒有離開這個範圍一寸。陸北卓走到他們跟前低聲吩咐道:“去前麵的景園裏把子彈拿回來。”
彈殼是撿起來了,可子彈還嵌在牆裏呢,陸北卓雖然不怕被發現,可他怕麻煩,這裏人來人往的,指不定過一會就會有人發現。
那保鏢躬了躬身子,和另一名保鏢一起去了陸北卓說的那個地方。
“你...”白簡星想說些什麼。
“改劇本的事不用謝我”
誰要說這個啊!白簡星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我是說,你以後別直接到片場來找我行不行”
還嫌她熱搜體質不夠熱是不是,影視城的鏡頭比人還多,他不在乎她還要清白呢。
陸北卓摘下黑手套往她頭上惡劣的一砸:“我這人天生反骨,你越不讓我幹什麼我越喜歡幹什麼”
“我說你這人...你不是有女朋友嘛,她跟我就隔了幾百米,你去看她行不行啊?”
陸北卓聞言倒是怔了一秒,白簡星一看有戲,剛想再說點什麼,他卻淡淡的反問道:“我女朋友?是誰?”
白簡星眨了眨眼:“何姝君啊,她不是你女朋嗎?”
於是陸北卓又笑了,隻是這笑不同於前幾次的直接落入眼底明晃晃的笑容,他的嘴角隻勾起了一個細微的弧度,讓人分辨不出他是不是真的在進行“笑”這個表情。
可是白簡星知道,他的確在笑,因為笑也是分很多種的。
比如現在這種——冰冷而又嘲弄的笑,嘲弄像是變成了氣體從他全身上下每個毛孔散發著。
他說:“我沒有女朋友,也不可能有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