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燈亮了亮後,又熄滅了,半晌後,車窗降了下來,男人指尖明明滅滅的光依稀能照亮一點他冷峻的側顏,抽完一根煙後他才下了車,用腳尖撚滅了煙頭,才插著兜抬首看向了12樓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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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簡星是第二天下樓買早飯的時候才發現停靠在路邊的那一輛不起眼的黑色桑塔納的,主要是它停的位置正好在她要過的路前,白簡星不想繞開車子走遠路,隻好貼著車邊走過去,等走到大路上後她還回頭奇怪的看了好幾眼,剛來那幾天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這輛車子,昨晚回家的時候這輛車也沒有停在樓下,是今天早上突然出現的。
心頭有一絲怪異閃過,可很快又被她自己打消了。
怎麼可能.....是那個男人的車,他不會開這種車的。
白簡星回過了頭,繼續往前走著,一定是她又想多了,也許是哪棟樓的住戶前幾天不在家,昨天晚上才回來的呢。
她走到一家早餐鋪前,帶著口罩甕聲甕氣的說:“老板,來兩屜小籠包和一杯甜豆漿。”
“好嘞”老板麻溜的掀開熱
騰騰的蒸籠,倒出了兩屜包子,又把豆漿後一起遞給了她。
白簡星接過早餐,又整了整頭上的帽子才繼續往前走去。
那老板見白簡星走遠了才嘀咕了了一句:“又不是冬天怎麼把自己裹得那麼嚴實。”
不過他也沒在意,很快又重新忙活了起來。
“買東西”一道略顯低沉的聲音響起。
那老板掀開廚房的布簾走出來,是位男子,身形頎長。穿著一身氣派的西服,短發被打理的一絲不苟,麵無表情地站在這裏,周身的氣度跟這間稍顯淩亂的早餐鋪格格不入。
“哦...哦,那您想要點什麼?”不知為什麼,看到這名男子老板就不自覺在氣勢上矮了一大截。
“跟剛才那名女士一樣的東西就行”
“剛,剛才?您是說剛才那種個戴著大帽子和大口罩的女士?”
男人點點頭,算是默認了。
“剛才那位女士要了兩籠包子和一杯甜豆漿,您也要這些嗎?”那老板確認的問道。
“是,按她的來”
“好,好的,我這就去給您裝。”
老板不敢怠慢,趕緊把東西打包好了交給了他。
“走,走好”
看到那男人離開,老板才鬆了口氣,這個男人站在這裏就讓他這一間不到三十平方米的小屋子籠罩了一層壓抑的陰雲,現在他走了心情才舒暢了起來。
“不會是兩口子吵架鬧別扭了吧?”老板往外看了看,哪裏還有男人的影子呢,早就已經走遠了。
他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轉身又回到鋪子裏。
宋朝安拎著兩籠包子和一杯豆漿又坐回了車子裏——那輛黑色的桑塔納。
他今天早上五點多就來到了這裏,本來是想在這裏待一會兒就離開的,可沒想到他正要離開的時候就看到白簡星從樓裏走了出來,於是他熄了火,看著她朝他的方向一步步走了,他終於又看清了那闊別已久的臉龐,她沒有發現他,緊貼著他的車走過,兩人隔著不到一米的距離,她看不見他,而宋朝安卻近乎卻貪婪地看著她,看著她朝自己的方向頻頻回首,又轉身消失在了拐角的位置。
他鬼使神差般的下了車,一路跟在了她的身後,路上他心裏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他,回去吧,不然被她發現了,你以後就再也不能來這裏了。
可他的心是誠實的,雙腳也是誠實的,他無法離開,那股執念讓他不遠不近的跟在她的後麵。
隻要再看一眼,一眼就好。
就這麼想著,宋朝安跟著她來到了早餐鋪,遠遠的看著她買了東西後又往家的方向走去。
看她離開後自己也走了上去要了跟她一樣的東西,回到車裏慢慢品嚐著。
其實包子並不算很好吃,他剛才一路走著,包子已經涼了,咬在嘴裏,外麵的麵皮已經有些發硬了,這對一向對食物要求嚴苛的他來說,無疑是不能忍受的。可他一口一口全部吃了下去。
他把思念跟隨著這些包子又咽回到了自己的肚子裏。
吃完後,方特助的電話也正好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