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我還有一項重要的活動,便是要挨個麵見七個舅舅。
母親真名宋棠淩,排行第八,是外祖最小的孩子,所以,我便有了七個舅舅,隻大舅舅與五舅舅是與母親一母同胞的兄妹,同為身為正宮王後的外祖母所出,其餘的舅舅們多是來走個過場,對我這個半路殺出來的公主表示歡迎,隻大舅舅與五舅舅連著三日過來,同我講母親兒時的趣事。
大舅舅名宋棠啟,剛過而立之年,如今在勤政殿輔助外祖父;五舅舅宋棠新,比母親大兩歲,在巡防營擔任戍衛京城之職。
...
我既不被允許擺弄藥草,便日日在房裏誦記虛渺錄,終於在第五個月的時候,把茶盞厚的虛渺錄一次不差的背誦了下來。
當天,我就把虛渺錄丟盡火盆裏,燒了。
已是近六月,天氣漸熱,我的肚子也已經很明顯了,為了避免宮裏的閑言碎語,我越發的不愛出門。
阿明和生梅也帶著暗衛營剩下的人回到了我身邊,全權負責我的安全。
外祖父還派人把母親的棺木偷偷的運回了大梁,與父親合葬在邊境,此時戰事未平,不宜打草驚蛇。
五舅舅見我終日悶悶不樂,又不肯出門,便要帶我去他府上見見我的五舅母,說是我見了五舅母一定高興。
用過了早飯我就被五舅舅的人接了過去。
待我到五舅舅府門前的時候,五舅母早就在門口迎接我了。
“阿翕慢著點,來來來,讓舅母好好看看。”
“阿翕見過舅母。”進了府門,又有一頂小轎候著我。
這邊是五舅母貼心,怪道五舅舅知道我定會喜歡五舅母這樣的人。
“舅母不必如此,這點路我還是能走的,況且太醫也囑咐走一走對孩子好”
“好好好,依你便是,那也讓人攙著點。”
我被阿明和生梅一路攙著到了花廳,隨侍的人雖送上了厚墊與解熱的冰塊,卻端上了溫熱的玫瑰花茶。
“嚐嚐這茶,茶性溫和,最是適合有身子的人喝了,平時你舅舅在時,我可不舍不得讓他喝的。”
“依舅舅那性子,豈不是要偷著喝了?”
“可不是,你那傻舅舅在書房喝的,然滿是玫瑰的味道,以為我不知道呢。”
“舅母可真有趣。”
“可不是嗎,你舅舅知你煩悶,讓我來與你解解悶的,不有趣怎行?”
我抿了一口玫瑰茶,果然溫潤。
“阿翕,你當真不用與我見外,我除了是你的舅母之外,還是你母親閨中的密友。當年的事,你母親全都用書信告訴我了。”
五舅母見我望向她,頓了頓。
“阿翕,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孩子是無辜的,你要開心起來孩子才會平安,這是你自己的孩子,與他人無關啊。”
是啊!這是我自己的孩子!
“多謝舅母提點,阿翕明白舅舅與舅母的苦心了。”
...
那日從五舅舅府裏回宮後,我便開始好好養胎,太醫送來的藥全都往嘴裏灌。
孩子啊孩子啊,你可是娘親現在最親的人了。
...
一晃便是九月底了,太醫說不出十日,孩子便要出生了。
前方戰事終於傳來了捷報,靖國邊境一連丟了五座城池,主帥也身受重傷,生死未卜,靖國國土岌岌可危。
“主子,照這麼打下去,不出半年,靖國怕是要成為梁國的附屬國了。”生梅忽然提起了邊境的戰時。
阿明與生梅回來後,便同暗衛營的人一同改了稱呼。
“對了主子,你可聽說了?胤王爺重傷失蹤後,靖國國主竟沒有下令尋他,隻又提了一個副帥上來,天下怎有如此狠心的親叔父!”
胤王爺...簡辰重傷?
“生梅,靖國領兵的主帥是簡辰?”
“啊...是啊...主子不知道麼?主子恕罪,奴婢以為,王後娘娘已經告訴主子了...”
竟然會是他...他那狠心的叔父,竟連他的生死都不顧?
“啊...”
我忽然肚子一陣疼,雙腿間感覺到一股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