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半,大惠就開著他家的小昌河,穩穩地停到了我樓下。
因為是周末,院子裏隻有幾個晨練的老年人,顯得有點冷清。
大家見了麵也沒多寒暄,畢竟都是熟人,上車就走。一路無話、到了地方,正趕上小鵬從裏邊出來。
“來顆煙。”小鵬上車後第一句話。
我笑著遞給他一包紅塔山,小鵬抽出一顆,拽過誌華的打火機點上,狠吸了一口,小半截就變成了細細的煙灰。
“過癮。可把老子憋死了。”
幾口上趕著抽完,又點了一顆,順手把紅塔山和那隻ZIPPO揣進自己懷裏。完事猛盯著我和誌華一陣子訕笑。
當時我後脖子就一陣發涼。
誌華臉上表情那叫個痛苦,不過最後咧咧嘴,橫是從後槽牙裏擠出來一句:
“草,兩千多啊……認了!”
大誌從後視鏡裏看到了,強忍著扭過頭,沒笑出聲來。
看了一眼誌華,小鵬嘴一撇:
“草,不就一個破ZIPPO,哥玩兒兩天就還你。”
誌華一拳就搗了過去,“你他娘的到大方,給我弄倆不破的,讓哥兒幾個玩兒啊。”
說完兩個人就笑鬧著滾到了一起。
大惠直接把車開到一家桑拿門口,說是要給小鵬洗洗晦氣,大家就笑著下了車。
到了前台,領號換鞋,都是大惠掏的錢。
按他的話說“給我連襟接風,應該的。”看他和前台小姐調笑,覺得這小子應該是這兒的老主顧。
偷笑了會兒,感慨真是世風日下,好男人都成賊漢子了。
我這兩天有點感冒,頭疼。沒陪他們進蒸房,直接打肥皂衝了衝就回了房間。
小鵬說要出出晦氣,拉著誌華和大惠,嘻嘻哈哈進了蒸房。
回屋路過斜對麵房間,門是開著的,小服務生正低聲下氣地說什麼。
順耳朵一聽,大意好像是要找小姐買鍾,看了幾個沒看上,正埋汰小服務生呢。
太陽才出山就來弄這個,牲口也得分個時候不是。
懶得看這種傻貨出洋相,啐了一口,扭頭回屋。
喊領班找個洗腳妹進來捏捏腳,哥我就好這口。
正舒服著呢,房間門開了,一臉怒氣的小鵬被誌華他們推了進來。
“啥事兒?”
我拍了拍旁邊的洗腳妹,示意他先出去。
“小鵬看見夜市上的仇人了。”
大惠順著洗腳妹拉開的房門,斜了一眼對麵。
“真的假的?”我笑著看了小鵬一眼。
小鵬點了一顆紅塔山,死命吸了一口。
“媽的就是那倆孫子,我今天非弄死這倆王八蛋。”說著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大惠,這地方你熟,你說怎麼弄吧。”
“今天撞咱槍口上了,就不能讓這倆崽子跑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