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為了小鵬割腕了。
我還真就沒想到,平時看起來那個嬌滴滴的玲玲,真能狠心對自己下得去手。幸虧發現的早,人已經被送到醫院去了,薑楠是從玲玲姐那裏得到的消息,現在幾個丫頭都在,隻有小鵬還蒙在鼓裏,沒人敢對他說,怕這小子一時想不開,再弄出個什麼不妥來。
電話裏簡單叮囑了薑楠幾句,穿好衣服準備出門,已經握住了門把手,想了想又掉頭退回客廳裏,給歐陽留了個條子,這才輕手輕腳地出了屋。
抬頭看眼夜空裏稀疏的寒星,吸了口冷氣,腦袋清醒了不少。
開車出了小區大門,看到那間小超市還亮著燈,停下車去買點東西,店主兩口子本來已經準備打烊了,看到是我,熱情地讓進了店裏。寒暄幾句,點了顆煙,拎著幾個大包放在車上,衝站在店門口的老板揮了揮手,掉頭開向急救中心。
雖然還不到深秋,可是午夜馬路上已經沒什麼行人車輛,路燈的輝光看著有點清冷,讓人覺得有些淒涼。
一路上連闖了幾個沒有攝像頭的紅燈,有一會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來到120急救中心的時候,玲玲已經從急救室裏轉到了臨時觀察病房,老爹有錢就是好,在這種寸土寸金人滿為患的地方,都能弄到一處不錯的單間。
從半掩的房門裏看進去,玲玲躺在病床上,緊閉的雙眼因該是麻醉藥還在起作用,右手上紮著點滴針頭,左手腕上纏著厚厚的醫用紗布,心率監測儀的滴滴聲裏,臉色蒼白的丫頭靜靜地躺在那裏,病房裏的節能燈發出慘白的光線,丫頭略顯清瘦的臉龐似乎變得半透明,我甚至覺得此刻病床上躺著的,就是一個大一號的水晶娃娃。
玲玲她姐姐和母親守在病床旁邊,沒見到她家老爺子。
覺得有人從後麵拉我的衣袖,回頭看見一臉愁雲慘霧的薑楠。
對著我很艱難地擠出個微笑,薑楠用眼神示意我到走廊旁邊去。
把手裏拎著的食物和水果遞給薑楠身後的李清,丫頭看了眼薑楠,低下頭進了病房。
“怎麼會這樣,玲玲她姐不是一直陪著她嗎?”
來到樓門外,我低聲問薑楠。
“都怪玲玲她爸,非逼著玲玲給小鵬寫絕交信,玲玲不肯,她爸爸伸手打了她一巴掌,結果玲玲趁人不注意就……”
薑楠說著眼圈兒就紅了。我沒說話,從口袋裏掏出一包麵巾紙,抽出一張遞過去。
在玲玲她們幾個丫頭裏,薑楠的性格算是最柔弱的,遇上這種事情,心理壓力肯定小不了。
薑楠接過麵巾紙,拭了下眼角,抬頭看著我強裝著笑了笑:
“我還以為你來不了呢!”
我笑笑,一陣冷風吹過來,隻穿著一條七分褲和短袖T恤的薑楠,用手捂著鼻子打了個噴嚏。看樣子應該是出門走的太著急,沒顧得上穿外套。
歎了口氣,我把上身的休閑服脫下來,伸手披在丫頭身上:
“天冷了,小心別著涼感冒!”
薑楠用手拉緊衣領,對我使勁點了點頭,最後還是沒忍住,趴在我胸脯上輕輕聳著肩膀,我襯衣胸前很快濕了一小片。
抱著薑楠的肩膀拍了拍,我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隻好閉起嘴任由小丫頭靠著。
過了幾分鍾,薑楠直起身子,擦了擦眼睛。我從口袋裏摸出一塊德芙,剝開半截錫紙,伸手遞給她。薑楠接過德芙,自己咬了一口,把剩下的半塊舉在我嘴邊。
我笑了笑,輕輕咬了一小口,略帶苦澀的巧克力在舌尖慢慢融化開,特有的香氣在味蕾上緩緩擴散開。
“好了,時間不早了,估計你現在是又累又餓吧?”
薑楠點點頭,拉著我要回病房。
我笑笑,使勁拉了一把丫頭,掉頭衝停車場走過去。薑楠有點發蒙,雖然不知道我要帶她去幹什麼,可還是閉著嘴,靜悄悄地跟著我,任由我拉著手來到車上。
從保溫瓶裏倒了杯路上買來的熱咖啡,又拿出一包薑楠最喜歡吃的提子餅幹,看著小丫頭一頓狼吞虎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