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嚼著塗了果醬的麵包幹兒,給自己衝了杯咖啡。歐陽已經開車走了,昨天晚上的齷齪看來真讓她生氣了,早點也沒吃,戳了我幾眼拎著包包出了門。
草草吃了幾口,我拉著行李箱來到樓下。看著門口停著的那輛白色現代,忍不住笑出聲來。
“美女,這是要去上班啊?能不能搭個便車?”
半搖下來的電動車窗快速地升了起來,車窗後邊歐陽帶著薄怒的粉臉扭到了一邊,好像很不耐煩看見我。
把行李扔進後備箱,我笑著拉開車門坐在歐陽旁邊。丫頭鄙視地看了我一眼,一聲不吭地發動了車子。車子裏的氣氛有點壓抑,就這麼不尷不尬地坐了一會兒,我忍不住扭開了車上的調頻收音機。還沒等我挺清楚主持人在說啥,歐陽伸手就把收音機關掉了。
“煩死了!”
我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衝丫頭說:
“真不容易,姑奶奶終於舍得說話啦?”
歐陽臉往下一拉,把眼神當錐子紮了我幾下:
“我有那麼老嗎?”
故意歎了口氣,我衝著車窗外自言自語:
“聖人就是聖人,啥都知道!”
歐陽有點不大明白,可從我的語氣和表情裏大概猜得出,我說的不是什麼好話。
“李順你說明白,嘀嘀咕咕什麼意思!”
我來看了眼麵沉似水的歐陽,撇了下嘴:
“聖人說的沒錯,難養!”
歐陽的臉當時就紅了,伸手一指車門:
“下去!”
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扁平的絲絨盒子打開,端在手裏看了幾眼:
“綿軟光潤,如煙似霞,好東西啊!”
用眼角撇了一下歐陽,丫頭正往我手裏看,發現我瞅她,裝模作樣一臉不屑,又把頭扭開了。伸手拉過歐陽的右手,丫頭還和我憋著勁兒,假裝用力往回拽了幾下。
等我把手裏的玉鐲子套在她手腕上,歐陽收回胳膊,抬起手腕看了幾眼:
“怎麼,想拿這麼個破東西來騙人?”
我懶得和歐陽鬥嘴,把靠背往後調了調,半躺在上麵。
“開車吧,時間不早了,我還得趕時間呢!”
丫頭看著手腕上的鐲子,半信半疑地問我:
“真的假的,我怎麼覺得像是兩塊錢的地攤貨?”
我後背一陣惡寒,趕緊把盒子和發票一起遞過去:
“親愛的,這可是真正的藍田玉,如假包換!”
歐陽滿心歡喜的把鐲子脫下來,放進盒子裏收好,緊接著又狐疑地看了我一眼:
“你哪來的錢買這個?我記得的前幾天你還說身無分文不是?”
歐陽上下看了我幾眼,像是懷疑丈夫有外遇的小妻子。
“唉,真是難養,這個是我用新申請的信用卡分期買來的。”
一想起信用卡,我心裏真的有點兒肉疼。
“每個月一到還款日,都會有人打電話來催,準時讓我想起老聖人的名言,真是難養啊!”
歎了口氣,我假模假樣地推開車門。不出所料,歐陽低聲怒喝:
“站住,你要去哪!”
我趕緊坐回來,一邊伸手係安全帶,一邊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微笑著說到:
“老婆還不走,要遲到的啦!”
歐陽抿著嘴,強忍著沒笑出來,隻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開動了現代。哄女孩子就是費錢又費神,還得腦子好,否則一個不小心,人財兩空可就大事不妙了。
一路無話,到了公司門口,和尚經等在辦公樓門口,笑哈哈地幫我把行李拎到他的車子裏,對著樓門指了指:
“順子哥,曹總在辦公室等你!”
和歐陽一起進了樓裏,丫頭去打卡,我現在有特權,不需要。辦公樓裏人多眼雜,也不好和歐陽再說啥,簡單交代了幾句,歐陽轉身去上班了。
進了辦公室,老曹正和老藍坐在沙發上,見我進來,兩個人同時從沙發上站起身,老藍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掉頭對老曹說:
“那我就不去送你們了,幫我和胡總問個好!”
老曹點點頭,我跟在兩個老大身後出了門。老藍轉身去了自己辦公室,老曹和我一起出了樓門。
“去機場!”
老曹坐在車後排,衝著和尚吆喝,沃爾沃平穩地駛出了公司大門,門口站崗的保安衝著車子敬了個禮。
到了機場,交代完和尚,老曹和我在大廳裏找了個地方坐下等安檢。摸了摸衣兜,老曹抬頭問我:
“順子帶煙沒?”
我打開隨身的公文包,從裏麵拿出一條軟中華:
“行李箱裏還有兩條,估計夠曹哥你應付一陣子,再要就得現買了。”
老曹接過我手裏的中華煙,拆了兩盒遞給我,把剩下的裝進自己的包裏。
“有你小子在,就是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