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寒。”
穀雪沙啞的聲音率先打破山洞中的沉默,我輕輕抬眼看了下走近洞中便向著非寒表哥跑去的穀雪,顧不得開心,穀雪臉上那兩個空洞洞的眼窩便讓我整個人釘在了原地。
刺骨的冰冷氣息從緊跟在她身後的一身黑袍的那個人身上散發至整個山洞裏。
過了很久,久到我能夠活動,我輕輕在手上呼了幾口氣,腳下來回交替個不停,從那個人進入山洞後,原本就夠冷的山洞一時被他身上的寒氣拉低了好多度。
望著站在山洞口持續散發寒氣的那個冷源,我的視線從他黑如炭的臉上移到他身上的黑色披風上,然後視線就絞在了他的披風上,怎麼也不肯離開。
拜托,我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嗎?
看不出我快要凍僵了嗎?
“豬。”
就在我心心念念希望蕭蓧白能夠主動把身上那件黑披風脫下來給我時,寂靜的山洞裏輕飄飄飄來這麼一句。
聽到這聲‘豬’字,我交替踩著地麵的腳差點一隻腳沒踩實摔倒在地上,一股怒火驀地由胸口湧了上來,蕭蓧白他不但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站得遠遠的,而且還嘲笑我?
“穀雪,我們走。”
正在這時,一直相擁著沒有說話的非寒表哥,突然擁起穀雪便要向洞外走去,我顧不得表達不滿追在非寒表哥與穀雪身旁就要與他們一同離開。
“想走?”
不出所料蕭蓧白大刺刺伸著胳膊攔在洞口,非寒表哥腳步一頓,我跟著停在身旁,抬眼惡狠狠盯著蕭蓧白。
蕭蓧白並沒有看我,眼睛而是直視著非寒表哥,與非寒表哥兩人玩起了幹瞪眼。
“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突然一直玩幹瞪眼的非寒表哥打破了山洞中的沉默,我猛地鬆了口氣,再這麼沉默下去,我就要凍死了,輕輕呼了兩口氣,驅趕不斷朝我壓來的寒氣,搓了搓手,等等!
非寒表哥這話說得模棱兩可,什麼意思啊?
抬眼朝非寒表哥望去,誰知率先望見的卻是我避之不及的空洞洞眼窩,我的心髒驀地又疼了一下,直到現在我還是不能接受穀雪的眼睛不見了這個事實。
“小凡?沒想到我們還能再見。”
再見?
穀雪你現在還能看到我嗎?
穀雪話音剛落,蕭蓧白與非寒表哥的目光齊齊聚在我身上,我咬了咬牙,鼓起勇氣抬眼看向那雙空洞洞的眼窩。
看著看著那雙空洞洞眼窩突然變成兩汪黑漆漆的深潭,我隻覺整個人猛地要被那無盡的黑暗吸走了。
驀地胳膊被人拉了下,我回神看著搭在我胳膊上的手,然後順著胳膊再看到手主人的臉上,深潭不見,又隻剩下兩個黑洞洞的眼窩,“穀雪,你瘦了很多。”
穀雪卻尷尬的笑了笑,“小凡,對不起。”
“為什麼要向我道歉?”
“……”
穀雪抓在我胳膊上的手緊了緊,卻沒有回答。
立刻山洞又恢複了寂靜,靜到連掉根針的聲音都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