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從回憶中抽離出來。
“想什麼呢?叫你幾聲都不答應。”蘇佩佩邊吃邊問我。
“沒什麼。”我拿起筷子。
“佩佩”,我叫她,“這個假期有什麼打算沒有?”
“我媽讓我和她一塊兒回老家呢,”她吞下一顆圓滾滾的魚丸說道。“我要是再不回去,我估計我爺爺非得說我大逆不道,對不起黨和人民對我的期望。說實話,我一聽見他老人家開始對我進行人生教育的時候,就像觀音菩薩對孫悟空念那個緊箍咒一樣,受不了。”
“你呢?”
“我想出去旅遊。”
“呦,我的文藝女青年,這次又是去哪呀?”她喝了一口水,雙手撐在桌子上,似乎等著我回答。
“寧夏。”我說。
“你不會是還沒有……?”我看她支支吾吾的樣子。
“想什麼呢!梁靜茹歌詞裏唱的多好,什麼天空中繁星點點,我也想看看祖國的大好山河好不啦!”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故作輕鬆的說。
“那就好,我還以為……,”
“你以為什麼呀!小妞兒,等姐姐回來給你帶禮物,嗯?”
“好呀,那我要……”
我們撐著同一把傘,在蘇佩佩絮絮叨叨和我說著什麼,我突然想到很久以前看到的一句話:離開,讓一切變得簡單,讓一切有了重新被原諒的理由,讓我們重新來過。
既然決定要走,那就絕不停留。
我風馳電掣的跑上六樓,在我媽震驚的眼神中氣喘籲籲的給她說,我去旅遊了,大概一周後回來。在我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空檔,我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我的行李箱,拿上錢包和手機,外套還沒來得及穿,瘋子一樣的下樓了。在我準備關門的那一刹那,我媽終於有了反應,“死丫頭去哪呀?”
“寧夏!”隻有樓梯裏的我的回音,我媽和我媽的鍋鏟麵麵相覷。
我在出租車上用手機定了一張去寧夏的機票。但不知道是旅遊旺季的原因還是什麼,航空小姐用甜美的聲音告訴我,不好意思,機票已預售完,請您乘坐別的交通工具,祝您旅途愉快。
我無奈的歎了口氣,隻怪運氣太差。於是我讓出租車師傅掉頭去火車站。
夜很快就降臨了。我看著黑色的夜空和不停後退的樹影,此刻的心情,帶著恍恍惚惚的傷心和未知的恐懼,卻又期待著明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