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看到了很多年前麵如死灰的她。
噩夢是從程兆言走後開始的。
有好幾次從睡夢中驚醒,枕頭都是濕的。我走下床,抬頭看著漫天的星星,一閃一閃的,像是一個個渺小而微弱的希望。而我的希望又在哪裏?不知道大洋彼岸的星星是不是和我們宜市的一樣?
一次次的失眠讓我差點崩潰,我媽帶著我找了好多醫生,都於事無補。蘇佩佩看著我蒼白的嘴唇和一抓一把的頭發,好幾次都是背著我偷偷的掉眼淚。
以前的蘇佩佩不是現在這樣的。
她的臉上還有未退去的嬰兒肥,她喜歡讀韓寒郭敬明,她喜歡寫一些傷春感秋的悲情文字,穿一件花格子的連衣裙和永遠幹淨的不可思議的白色帆布鞋。
如果不是因為我,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所以我前麵說過,哪怕有一天蘇佩佩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我也會原諒她的。因為,這是我欠她的。
在我經常失眠的夜裏,蘇佩佩陪著我看一部又一部的片子,從大話西遊到重慶森林,在那個破舊的沙發上,電視裏閃著微弱的光,照耀在她熟睡的臉上,和我裹著毛毯,遮住一半的臉上。
“春曉!春曉!醒醒!”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蘇佩佩站在我桌子旁邊叫我。
“你說你,晚上睡不著,老師一講課你就睡。”她拉開我旁邊的椅子,雙手支在桌子上,眼睛一閃一閃的盯著我。
我揉揉亂糟糟的劉海,“誰說不是呢。”我翻了翻桌子,“我的水呢?”
“找不到就再買一瓶好啦!走!你看看你一天死氣沉沉的,和我出去透透氣。”蘇佩佩一把拉起我。
“老板,來一瓶綠茶。”
“好嘞。給。”
我們拿過零錢,轉身的時候聽到旁邊幾個小丫頭在議論。
“哎你們知道嗎,學校後麵的Drink酒吧今天酒水三折!”
“真的假的?”
“當然了!聽說酒吧老板請來新的駐場歌手,長得超帥!”
“好想去啊!”
“我也是!”
走出商店。
“佩佩,”我停下腳步,“你先回去吧,我去趟廁所。”我假裝捂住肚子。
“沒事吧?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蘇佩佩一臉焦急。
“沒事沒事,你先回去吧。”
“那好吧,你趕快回來啊!”
“嗯。”我看著蘇佩佩越走越遠,轉身朝後門走去。
等我從牆上跳下來拍拍灰塵抬起頭時,蘇佩佩雙手插兜裏看著我。
“額,那個,佩佩啊,我……”
“嗯?”蘇佩佩走到我麵前來,“顧春曉,有什麼事你應該告訴我,你瞞著我如果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向阿姨交代,你知不知道阿姨為了你,已經好幾天都沒有睡過好覺了!你這麼做太過分了!”
“我也難受!你以為我不難受嗎?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