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牆之後,石磊卻不得不再次從馬上下來了,不是他不想騎馬進城,而是因為,在城門口還有一個更加重要的人在等著他,不是別人,正是弘光皇帝,朱慈烺,現在的朱慈烺已經十五歲了,按理來說,這個時候,十五歲已經是大人了,在民間,許多家裏窮苦的人家,男孩子,十二三歲就出來做工的人也大有人在,可到了皇帝家之後,卻恰恰相反,如果皇帝在沒有大婚之前登基的話,那麼皇帝也隻有大婚之後,才能夠親政,而按照規定,皇帝一般都是在二十歲才大婚的,當然了,也有些在十八歲大婚的,這些都是在大明盛世的時候做出的事情,而現在的弘光皇帝朱慈烺,雖然已經十五歲了,可卻沒有人敢提起讓他大婚的事情,原因就是對於石磊的忌憚,雖然在這方麵,石磊並不太在意,可官場上的人最好的幾個特質就是能夠看清楚形式跟了解自己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
看著站在城門口,穿著一身合體龍袍,身材修長,已經快要跟石磊差不多高的弘光皇帝朱慈烺,石磊的心中就是一番感歎,對於石磊來說,無論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他都不會對周太後跟朱慈烺這些人下手,並不是為了所謂的聲譽或者清明,因為到了那個地位之後,這些都已經不算什麼了,就像當時的唐太宗李世民一樣,即使他殺害兄弟,逼迫父親,可最後卻並沒有損失他一世賢君的名聲,他之所以如此,最擔心的還是長平公主朱薇媞。
他不希望看到將來朱薇媞會因為他跟朱家的事情,而變得左右為難,雖然這是一個帝王之間擁有難以避免的事情,可他還是不願意傷了朱薇媞的心。
就在石磊腦子裏麵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就看到朱慈烺已經快步向他走來,來到他身邊之後,朱慈烺開口說道“石愛卿遠征辛苦了,朕代表滿朝文武,天下百姓前來歡迎石愛卿凱旋而歸,揚我大明國威,為了感謝石愛卿對江山社稷的功績,今天朕親自給石愛卿牽馬墜蹬,以示朕對遠征將士們的感謝。”說道這裏,朱慈烺馬上從為石磊手中接過韁繩,就那麼拉著戰馬向著城內而去。
一個君王給一個大臣牽馬墜蹬,這件事如果在隋唐以前的話,還很有可能會發生,畢竟那個時候是天子於士大夫共治天下,皇帝跟那些大臣直接,從某些程度上來說,是平等的,可自從宋朝之後,這種事情就已經成為傳奇了,隨著趙匡義杯酒釋兵權之後,皇權無限加大,無論是朝廷百官還是天下百姓,真的變成了一人一姓的家仆了,特別是到了明朝,經過了明太祖朱元璋跟明成祖朱棣這兩代君王的鐵血手腕,別說的皇帝替大臣牽馬墜蹬了,就算是不殺了你就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因此,按理來說,朱慈烺的這種做法是非常突兀的,甚至如果換一個時間的話,說不定會有無數忠臣義士站出來怒斥石磊這個權臣的。
可讓人奇怪的是,這個時候,所有人看到這一幕之後,都覺得非常和諧,仿佛所有人覺得,就應該是如此才對,甚至就連石磊旁邊的史可法都沒有開口說話,一時間,這裏就好像被人給時間靜止了一樣,所有人都盯著緩緩前行的兩人一馬,直到他們再一次的停下來才又恢複了剛才的熱鬧。
畢竟皇帝的牽馬墜蹬隻是一個形式而已,朱慈烺也隻是將石磊的戰馬從城門外穿過城門洞,遷到城內,畢竟,他不是馬童,而是一個皇帝。
當朱慈烺停下來之後,又跟石磊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後,就在太監們的伺候下,向皇宮回去了,雖然朱慈烺已經十五歲了,可常年生長在皇宮裏麵,與世隔絕的他,還隻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剛才的那些話跟行為,都隻是在有心人的教導下做出來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