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似乎早有預備,久久醞釀的秋雨突然而至。粗大的雨點沒有一點兒節奏,從天而降,隨風飄搖。不均勻、不連續,一絲絲、一陣陣,似乎是它的歎息。刹那間,好急促,好急促。伴著風聲一道而來。不知道是風太急,還是雨太促,風雨交加,配合得總是那麼天衣無縫。
阿九獨自一人站在門口,抬頭,看天。
時間好似凝固,記憶則回到了十八年前......
那一晚,風雨交加,電閃雷鳴。一個人,手握長劍,未有一絲退縮;雨,飄然而下;一切都那麼靜,發生著。恍若某種心情,自心頭升起一縷無故的悲涼,一幅淒然絕美的畫麵,令人動容;那份蕭瑟,那份孤苦,怎一個“愁”字了得。“秋”的“心”——愁,在心頭索繞,揮之不去……秋好濃!
“師兄,外麵涼,進屋吧。”厚重的衣服披在阿九的身上,增加了一些溫暖。阿九慢慢轉身,握住含清留在肩上的手,輕聲問道:“師弟,今天的事情......怪我嗎?”他的話,很輕,好似帶著自責。
雨小了許多,變的如煙如霧,無聲的飄落在房頂上,枯枝敗葉裏,羊腸小道上,密密樹林中......
含清抬頭注視阿九,俊秀的眉頭慢慢皺起,溫怒道:“怪!你都不會考慮別人的心情,總是自作主張。”說著話,含清低下了頭。習習秋風吹來,鑽進含清的脖頸中,冰冷的寒意不禁讓他身子抖了一下。還未做好任何準備,身子突然撞進了一個溫暖的胸膛之中,“身子弱,就要多穿點。”阿九“教訓”著含清,隨後將衣服披在了他的身上,微微一笑,“我這裏的傷口有些痛了,回屋吧。”大手一攬,二人相擁回房。
雨慢慢地下著,淅淅瀝瀝,猶如千萬條銀絲,蕩漾在空中。幽幽樹林中,卻有一個慌張的黑影,快速的向前跑去。她步履錯亂,慌不擇路,無論是荊棘之地,還是錯綜複雜的亂道,她總是一頭紮進。“你是誰,為什麼要殺我!”慌張的聲音在黑夜中顫抖傳出,那逃跑之人,竟是黑老太。
黑夜中,沒有一絲回應,隻有黑老太粗重的喘息與混亂的步伐聲音。黑老太跑了一陣,忽然停了下來,回頭望去,樹木林叢,哪裏有半個人影,甚至連一隻畜生都見不到。“呼——”放心的喘息一口氣,緊張的心也墜落在地,雙腿猛地無力,她突然癱在了泥濘的小道中。
而就在這時,一個魁梧身材的男人好似鬼魅一般,突然出現在黑老太麵前。但見此人,五官端正,仿佛是用刀精心雕刻而出,但他臉上卻不帶一絲表情,就好似沒有情感的木偶。他手握一柄寬刀,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黑老太。
黑老太猛地一驚,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你,你為何要殺我,你究竟是誰!”連日來的提心吊膽,終於叫黑老太見到了真人。
“刀...無...情...”他的聲音就好似名字一般,不帶一點感情,幹淨利索,不願多說一句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