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新來的弟子,不可能給我什麼任務的吧?那還有誰?慧遠師父?
“你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他繼續為老不尊,直接轉移話題,“反正不管什麼任務,不接受跟接受了不完成是兩回事,對了,聽說你還俗了,弟子還俗怎麼能沒有方丈的首肯呢,當我死了啊?直接撤了,好了,現在你就以白琅寺弟子的身份去吧。”
啥?!“師父,你瘋了嗎?我還俗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本寺弟子知道了,現在回來還不是會丟人現眼!”
“哦!本寺弟子都知道就我不知道,還真是當我死了啊?算了,你們就是這樣看我不在就據地為王,這樣吧,你去領命,如果看情況是要接受的,那就以白琅寺弟子的名義來完成它,如果不願意接受,那就不用回來了,怎樣?”
“……”這是哪裏來的怪胎啊?從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跟我想象的方丈不一樣了,不論認識多久照樣可以讓我出乎意料。
操,我也不管了,直接拒絕了那人,然後早點跟明心師兄把話問清楚後回雙井鎮去,我才不要回來待在這裏呢!
轉身就要離開牛舍,身後的方丈卻突然又開口:“對了,你剛剛來的時候也有看到吧,這裏,還是跟以前一樣,不論糧草、水缸或牲畜……一切,都是那麼有條不絮地進行著,並沒有因為你的離開而改變什麼。”
“……”我沒有回頭,淡道,“所以?”
沉默。
然後是令我幾乎想倒地身亡的一句話。“所以,你還是以白琅寺弟子的名義……”
“夠了!”
對他吼完這一句,我頭也不回地跑了。
操!神經病!你懂什麼啊死禿驢,我根本不可能再回到這裏了,別說這裏有個討厭我的明心師兄,我還有薩卡族人在等著我回去,我又怎麼可能繼續躲在這裏,讓那個皇帝知道了肯定會取笑死我的!同為受人擁戴的天之驕子,薩卡族王子如此窩囊……
黃昏時的後山被染成了一片霞紅,映襯著楓林的滿地緋色,引人入勝。
這一路我都是小跑過來的,遠遠的看到那座小屋,更加快了速度。
領命。真是個陌生的詞彙,我好像自從來到異世界,就沒有受人差遣過了,要麼一呼百應,要麼心境與世隔絕,誰也“命”不了我。
重點是,我能幹什麼事?掃楓林?還是喂牲畜?實在想不出來……不過這個人既然認識我,那也清楚我不是什麼能人,與其拜托我倒不如拜托別人不是?在白琅寺誰都知道我是出了名的散漫吧?
腳步猛地停了下來,我立在屋子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雙眼直視前方,大腦一片空白。
楓林之下,落紅片片,有人長身而立,玉冠青絲。一襲蒼青色的裝束,在丹楓中顯得異常和諧,似與楓林融為一體,一時間畫麵如詩如畫,令人望而卻步,不忍驚動。
隻是,我所驚異的,是因為相隔十幾日,這個人的背影我記憶猶新,而且時不時在我腦海裏突兀,迫使我時時刻刻都記得。
察覺到我的出現,他轉身,回頭。青絲在黃昏的林風中微微揚起,猶如黑曜石般的墨色瞳孔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起伏,隻能看出一份漠然,心寒得讓人不敢直視。
手心,開始出汗了。
那人靜默地看了我一眼,淡淡冷笑,隨後,用他那傲然獨特的聲音開了口。
“你可算是出現了呢,夏侯瀲……千紙鶴。”
裴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