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地看著這一幕。
說不出的溫馨……和詭異。
九華殿外,冷風瑟瑟。輕彤與我麵對麵立在風中,任由夜風將我們的衣袂與發絲肆無忌憚地揚起。
“皇上今晚可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他單刀直入地問了。
誒?“……這,除了直接睡在榻上以外,其他都沒什麼特別的……”怎麼搞的?……探我口風?這是什麼怪問題,難道他其實背地裏侍奉著別的主子,對祁玄英有二心?
“收起你的古思亂想。”淡淡地斜了我一眼,再回複正視,口氣還是不鹹不淡的,“案上的茶是一開始就送上的?之前還有送茶來嗎?”
“嗯,唔……茶換過一次,更早之前的隻喝了一口,後來冷了換過,可沒有再碰。”
“茶換了多久?”
……不知道,根本沒看天色,古人也沒有鍾表來確定時間吧。“大概……批閱最後七八份奏章之前,很久了。”誒話說你問我這個幹嘛啊,你爺爺的,我可不想摻和這些宮廷心計鬥謀,“怎麼,有人還陷害他不成?你覺得,他隻是突發奇想地睡在榻上就有古怪?”
他不語,隻維持一臉麵癱不知在想些什麼,神遊太虛。我眼角抽了抽,他卻突的又開口:“小心姚琦,別讓他知道你會輕功的事,萬一他想試探你,裝作越窩囊越好。”
“誒?”我癡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他就匆匆地離開了,徒留我一人在瑟瑟冷風中收回抬起的手,“……姚琦是誰?”
猛然打了個噴嚏,吸了吸鼻子。日,別又要著涼了吧,還是進去算了。這麼想著我搓了搓手,進了九華殿。
*
次日借著用早膳的機會向那群侍衛詢問了一下,才知道姚琦是引鳳太後身邊的紅人,年紀輕輕武藝高強得很,對引鳳太後忠心不二,從來隻聽太後的吩咐辦事。
“還有呢?”我繼續追問。
那名叫白榮的中年侍衛笑答:“沒了。”
“沒了?!……就知道這些?”
白榮說:“嗨,知道這些已經不容易了,引鳳太後身邊的人誰能了解?隻誰那姚琦是跟隨太後娘娘進宮的,如今也有兩三年,或許是太後娘娘的家臣,誰曉得呢,都是猜測罷了。”
我沉默著在腦子裏理了理思緒。姚琦是太後的人,而我現在算是祁玄英這邊的,如果輕彤說的是真的,那姚琦要試探我,就表示太後和祁玄英母子不和?……又或者祁玄英招我進宮是瞞著太後的,太後愛子心切想知道他所有的秘密?或者太後怕祁玄英用人不當所以想探我虛實?還是……
……哎,看這個皇宮把我害的,遲早會得被害妄想症,越來越多疑,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捂著臉揉了揉麵部肌肉,一邊鬆筋骨一邊繼續逛。
嘖,皇宮的路線果然是比我想象中要複雜很多,現在一個月已經過去四分之一了,還隻熟悉了九分之一的路,大大小小幾百個殿堂台院,道路又相互交錯,真不是一個亂字可以形容的。
“噯喲……”低低的一聲險叫從背後傳來,我詫異地回頭,正好扶住了一名被絆倒的高個子宮女,空出一隻手來撈起快要打翻的一盤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