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燁到了觀月樓,才發現找不到明秋了。
細問之下,他才知道由於他的半途離開,身無分文的明秋被酒樓的人以為是來吃霸王餐的,明秋不得不被綁到後廚房去洗碗了。
因為他們兩人幾乎喝光了年份最久的龍頭望,估計他洗一輩子的碗都贖不了身。
連卜卦的器具都被賣到典當鋪了,吳燁這幾天都在四處移動,他根本沒辦法精確的找到人來還債。
這幾天氣得明秋大歎世風日下重色輕友,多年老友竟被一個小姑娘拐跑了,把他一個人落在這裏每天洗碗喝西北風贖身。
所以吳燁就算現身了,把他和卜卦器具都贖了回來,明秋也沒給他個好臉色看。
但是考慮到老友萬分焦慮,再加上附上一棟大寧坊豪華府邸(對,是長安東北角極富極貴的大寧坊的豪宅)作為賠罪,明秋才趕緊幫他卜卦。
但是他卜卦時卻疑慮的嗯了一聲,抬頭凝重道:“有人在幹擾我的卦象。”
“什麼意思。”
“你估計的方向沒有錯,應該是天師道士一類的人抓走了她,就因為對方也是道士,精通卦象一類,所以才能幹擾我的星盤卦象。”
“我現在就要知道阿梨在哪!”為找田梨梨吳燁已經不眠不休好幾天沒有休息,連續打退那麼多天師,他的妖力也大打折扣,定力自然不如之前,這句話他幾乎是血紅著眼睛大喊出來。
明秋已經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他不能讓這根稻草也斷了!
明秋看著卦象,點頭:“給我一個時辰。”
黃昏交替了夜晚,吳燁硬生生從白天等到了黑夜,心急如焚。
他知道被采血是怎樣的過程,他曾經親眼見過,但那時的他心腸並不算軟,隻是叮囑對方不要做得太過頭,至少要留一條命。然後他就走了。
現在想想,真是太憎恨那時的自己了。
一想到她會被怎樣對待,他心裏就像有火在身體底部燃燒,烤的他難受。
而且今天他突然想起來,他如此大鬧天師一族,賣血的途徑也通通被他截斷,現在對方就算采了田梨梨的血也不敢出手,那麼,現在她身上的價值就隻剩梨花精那顆丹元了。
妖族的丹元相當於人類溫熱的心髒,一旦取走,命不保夕。
他無法想象,也不敢想象田梨梨現在到底怎樣了。
一個時辰後,明秋如約告訴他占卜出的最精確的卦象。
——“找到了,田梨梨在靖恭坊的西側,大門處有裂痕和青藤看起來很久無人居住的府邸,後院的茅草屋。那是田斌富秘密置辦的宅子。”
明秋話音剛落,就感覺耳邊掠過一陣風,吳燁已經原地消失。
道長撫摸長須:“我幹擾的卦象被破開了,看來妖狐不僅是妖力高深,沒想到還有高人站在他那一頭啊。”
“得盡快了。”
挖取丹元其實是很快的過程,隻要找準了丹元在身體裏的地方,直接剖開身體取出來就行了。
他有自信能趕在妖狐到來前安全撤離。
田尤瑤跌跌撞撞跑到宅子後院的茅草屋,從門外取了鑰匙,推門打開了田梨梨的腳鐐。
“喂!起來,你快點起來!”田尤瑤費力的把田梨梨拽起來,想讓她坐起來。
但是田梨梨哪有力氣?她剛扶起田梨梨上半身,她就又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