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她極力向我表明自己的無辜,也讓我十分同情,但那些話語中,總是讓我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但是我說不清楚。
“別這麼想,至少,他是在乎你的。你們戀愛那會兒,我看他每天都會來接你下班,就算結婚之後,隻要他不出差,都會來接你下班。”
“是嗎?他在乎我?他接我下班就是在乎我了?所以怎麼說你是傻丫頭呢,有些事情,不能看表麵的。你知道嗎,他連我的生日都會忘記。但他不會忘記前女友的生日。”她有些憤恨的說。
說完,她喝了口飲料長歎了一口氣,很無奈的靠在椅子上。
“思瞳,記住我說的話,男人是靠不住的,唯一靠得住的隻有錢!男人那些海誓山盟都是屁話,唯一能夠相信的,就是男人和你自己手裏的鈔票。”
這是吳品如把我送到小區路口我下車時,她跟我說的臨別贈言,如果隻能相信男人手裏的鈔票,那女人向往的愛情到底是什麼呢?還是現代社會的女人都已經不相信愛情,隻相信鈔票了?我被這句話迷惑了。
晚上,我們仍然會在網上視頻,可是每一次的視頻,都讓我更渴望和他的相聚,他會在視頻裏給我講述網吧搶電腦的事情;網吧總是人很多,不忙的時候,他會早一點去,等著好一點的電腦能夠自己用;有時,他去晚了,會先搶到電腦,然後等著別人空出來了,馬上飛奔過去,立即搶占。我聽著他跟我講的故事,而我的內心反而滋生出很多的無奈,為什麼自己的命運如此淒涼,為什麼隻有沒錢的男人才能看上我呢?我真的迷茫了……
早上來到公司,後勤部的幹事和葉雯,都談論著自己最近買的新衣服、新鞋子;她們買的品牌不是哥弟、就是喬萬尼、達芙妮;要麼就是MODA、紅袖、太平鳥、哈森、奧康等等;這個說自己到什麼地方吃了頓多好的晚餐,那個馬上說自己已經定了香格裏拉酒店的晚餐,會帶小孩去;要麼就在比拚自己身上的鉑金項鏈、黃金手鏈等等。
我呢?身上買的最貴的衣服,就是生活幾何100塊的折價裙子;除了半秋山、必勝客,和吳品如帶我去的萬達,我就沒去過比這個更好的地方了;而我身上帶的手鏈、耳環、項鏈,沒有一件是超過100塊的純銀首飾。
除了穿戴首飾,她們談論最多的就是周圍發生的突發事件,今天誰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了下來;還有誰自殺了;又有誰被電梯絞死了等等等等。她們最大的感慨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朝愁四方;享受,才是活在當下;就算突然死了,那也值了。最無奈的是,辛苦一輩子,賺了不少錢,卻突然死了,無福消受。
——是啊,我可不想等到自己臨終之前才發現,原來還有好多事情自己都沒有來得及做。那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想到此,我決定下班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約林雨一起去做頭發;反正很多時候都是林雨請我,我也是時候大方一回了;反正我手裏那兩張5萬塊的信用卡,也被我套現交學費、日常吃穿、花了不少,怕什麼;實在不行,把另外一張卡套現還這張卡唄。
如果說之前的花銷,僅僅是因為一個人懶得做飯,懶得在家裏自己洗頭,懶得在家裏浪費家裏的煤氣洗澡才出去享受的,那麼現在,就是為了舒服,為了不虧待自己,同時也是自己的自我放逐,在沒有認識齊遠浩之前,家庭帶給我的陰影甚至讓我對自己將來的生活沒有任何希望,甚至準備了隨時迎接死亡。但現在的花銷,無非就享受,是純粹的享受,對男人心存懷疑的享受;同時,也是對自己之前痛苦經曆的補償。
和林雨做頭發的時候,我第一次在專業理發店裏,辦了張500元的理發卡;並且也罕有的選擇了燙發,是小碎花的那種,並且是把長發剪成披肩。我請了林雨做頭發,林雨便還請我吃了頓晚飯,吃的是火鍋自助餐,在凱威吃的;這讓我突然覺得原來花錢也是一種享受,更是一種樂趣。
漸漸的,我把自己在工作上受到的委屈和壓力,都通過購物、消費來緩解;另一方麵,我盡力將自己排解在八卦之外,每天做著自己的本職工作,白天除了上班、消費、不停地吃,就是和林雨、安晴相約酒吧、理發店;甚至連洗浴中心都去過。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銀行的催款單,那一刻我才發現,原來我手中的信用卡已經到了自己的能力還不上的地步;兩張信用卡讓我已經背負著沉重的負擔,即使如此,我也沒有想過告訴齊遠浩,讓齊遠浩幫我解決難題。
遠在Y市做工程的齊遠浩,並不知道,我們每天晚上照樣視頻,我盡量不讓自己顯得那麼焦慮,盡管,我真的很焦慮。從那一刻起,每天我心裏想的事情,除了每天的日常工作,就是如何解決每月到期的還款重負。該想的辦法,我都想到了,可是銀行卡日益高漲的利息,讓我實在入不敷出;每天,我都恨不得把自己分成兩半還不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