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內
刑偵小組趙組長坐在會議室的指揮席上,一邊抽著煙,一邊看著下屬下村調查的資料,一籌莫展。雖說他在看資料,可是他的職業敏銳度已經讓他開始在腦海裏模擬車禍現場了。長長的煙灰他都忘卻了,以至於掉在了桌麵上,實習小周見後,不敢打擾,悄悄的用嘴把煙灰吹到地下,然後拿著笤帚清理。
“你們都過來!”趙組長伸出拿著香煙的右手,習慣性的活動手指,招呼接手此案的工作人員。然後甩下資料,說道:“這次這個事件你們也應該看出來,非常棘手,正好事發地點是公共監控盲區。其實,要是在咱們市裏很快就可以破獲,然後抓住肇事司機。死者夏忠義是酒後出去到他妻弟家去的,雖然喝酒,可是從你們遞交的法醫鑒定結果還有相關的勘察人員對其自行車的撞擊麵高度判斷,他是沒有問題的,是被越野車前置保險杠所撞擊,然後致死的。”
“組長,這邊又一個突破口,就是事發地點哪有一戶小店。如果店主目擊的話,我想我們可以盡快破案!”實習小陳帶著堅定的語氣說道。
\"小周啊!剛剛資料你沒有看嗎?動動腦好嗎?你已經在這實習一年了。要是目擊者看到了,我用得著在這麼晚和你們商討這件事嗎?“趙組長看了小陳一眼,便不在說話。小陳摸摸自己的頭,傻傻的笑了一下,不在說了。
”目前,初步確認肇事車輛是越野車,其他的沒有發現任何有利證據,我們已經安排人手去調查本市的車輛信息,技術部的人員此刻正在排查。“警察甲說道。
”很好!今天的會先開到這。散會!“趙組長站起來,伸個懶腰說道。
深夜時分,左側屋裏。夏仁從睡夢中驚醒,夢的內容大致是這樣的:他掉進了水裏,拚命的喊著救命。在他絕望的時候,他的父親從遠方飛奔而來,周圍的人們都熟視無睹。他感到絕望,可是他拚命的用腳蹬著水,希望支撐住他弱小的身體。就在他的手抓住他的父親的時候,他的父親消失了...
這是他第一次做這樣的噩夢,他猛的坐起來,蜷縮在哪裏,隔著被毯,兩手交叉相握。然後起身,看看桌上瓶子裏的螢火蟲,便走出門外。發現他的父母未曾在家休息,便掃興繼續回房睡覺了。
兩小時後,我父親和夏仁的母親等人回來時,便從鎮上的紅白店租了一座冰棺,然後把夏父的屍體放在裏麵帶了回來,放在客廳的兩張大板凳上。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安撫著夏母自然是不在話下。而後,大家各自商討明日的喪事。都是不由而同的出份力的。村莊上唯一一戶有摩托車的人家則被安排去各個親戚家傳去訃告。然後,各自回憶著昨日的美好,再看看今日發生的一切,各自在悲傷中離去。
夏仁此刻毫不知情,繼續在夢鄉。
第二日一大早,冰棺被移到了堂屋的左邊。堂桌上擺滿了各種祭祀用的水果餅幹。在冰棺的前方(夏父的頭部前。按照男左女右的規矩安防冰棺)早已放了一個和其齊平的凳子,上麵放一個錫盤。裏麵倒著香油,然後燈芯被點燃,發出幽暗的亮光----俗稱引魂燈。夏母跪在那裏,頭頂雪白的孝布,低著頭,目光含著淚滴,很顯然她的眼淚已經快要哭幹了。她的右手上,帶著一個用柳枝穿著小餅幹的物品,人們叫著打狗餅(顧名思義,就是怕狗驚嚇到夏父)。
夏仁在他母親的右邊,也低著頭,每當別人來祭拜的時候,他母親叩謝之後,他也跟著照做的。
在那時,我們不知道死亡對我們的意義是如何,我們隻知道別人都在傷心,我們也應該傷心,不能有半點質疑。當我去叩拜夏伯伯的時候,夏仁和我眼光對視,從未有過的悲傷透過他的眼睛傳遞給我,我是不大會意當時他到底是以怎樣的心情來對待這突如其來的噩耗,我也無從得知當他被告知父親亡故後的悲傷。那時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和他一起悲傷,即使我從未真正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