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1 / 2)

大年初二的早上,在徐父池塘的另一邊。站著一男一女。尊敬的讀者朋友們,你們沒有猜錯,是家傳與莎莎。家傳騎著莎莎父親的摩托車,後麵用鬆緊帶勒著大包小包的東西,有禮品,酒,煙等。要不是莎莎執意要買上這些東西,又執意要他回家看看,還不知道何年家傳才會回來看看他的父親。

家傳把車停在這裏,不願過去,即使非常的思念徐父,可還是倔強到莎莎在後麵不斷的催促才繼續騎車前去。十年的時間那麼短,可又那麼長,當他來到門前,發現鴨子比以前更多了,房子卻更舊了,年是新的,房子的頂上卻蓋著厚厚的塑料膜,膜的邊角壓著厚厚的磚塊。頓時眼睛模糊,他該知道父親並未用他的錢,而是等著他回來交到他的手上。

他無法麵對眼前的一切,當他發現家中父親並未在家時,便走到篷房的唯一一麵窗戶的下方,挪開一個磚頭,房門的鑰匙依舊放在這裏,兒時,他討厭帶著他父親求來的桃木劍,於是掛在了這個鑰匙串上,如今,就隻剩半截了,時間讓這半截桃木劍愈發的光滑了。莎莎站在他的身後,一直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拿出鑰匙,然後又慢慢的把磚塊放回原位。

推開門,一切依舊還是老樣子。他習慣性的走進自己的屋子,放下背包,好像忘了莎莎的存在,然後,看見他床位那一盆稻子和生菜攪拌的飼料,跑到廚房順手拿來一個塑料盆,把飼料裝滿,往池塘邊跑去。站在那裏,喊著:“哦~~~”鴨子便從四麵八方趕來....

他坐在塘埂上,看著鴨子們搶食,哈哈大笑,笑的那麼純真,那麼自然,隻是比幼時多了一種思緒,眼淚早已模糊一片。善解徐(家傳)意的莎莎走到他的旁邊,並排坐下,依偎在他的身旁說道:“徐!我在呢!”家傳聽後伸出左臂,將莎莎摟在懷裏。

兩人於是便忙起了晚飯,家傳猜到徐父此刻應該在上次黃波說的楊阿姨的家裏,斷定他們晚上必然會回來,莎莎正好也是這邊的人,於是安排莎莎去做飯了。晚上,莎莎做了鹹肉燉雞蛋,鴨子燒青菜和他們在鎮上買的一些蔬菜,等著他們回來。

一直等到晚上八點多,徐父和楊阿姨並未回來,家傳對莎莎說:“莎莎,我們先吃吧!不等了。我好久沒有吃我爸爸醃製的鹹貨了!”莎莎於是端出了她做的菜,和他坐在一起,喝起了酒。家傳執意要把青菜燒鴨子放在他的麵前。然後不斷的往莎莎的碗裏夾著鴨肉。莎莎覺得莫名其妙,但是還是吃了起來。

很多的話總是在酒後才會說出來,無論多麼堅強,多麼跋扈的人也會有弱點。家傳也是如此,當他給莎莎夾著鴨肉,自己吃著青菜的時候,他又忍不住哭訴了起來:“莎莎!你知道嗎?以前,小的時候,家裏特別窮!每個星期就隻能吃一頓葷菜。就是這道青菜燉鴨子。”他幹了半杯酒,哽咽著,斷斷續續的說道:“我...我是個...混蛋!不孝子啊!我以為父親總是給我夾肉,他自己吃青菜是因為他不愛吃鴨子啊!可....可是....當我給你夾肉,我自己吃青菜的時候....時候,我才明白,原來這是,,,,這是愛啊!可惜,我明白的太遲了。年少的無知與衝動,讓我沒有臉麵見我的父親,更沒有臉麵見我的兩位好兄弟!”莎莎聽著他極度悲傷的說著,自己也在不斷的流淚,她的眼淚的份量是那麼的重,她看到了家傳對她的愛,也看到了家傳浪子回頭後的肺腑之言。莎莎此刻站起來,到家傳的身邊,和家傳相擁著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