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到了晚上,葉宇一個人無所事事便無聊的坐在廣場邊,街上的路燈都已經點亮,沿街的商店更是點起了霓虹招牌,晚飯過後的市民紛紛出來散步,還有一些人在公園中跳舞,葉宇目光所朝的方向是市區的醫院,從小到大葉宇幾乎沒有進過醫院,而劉三的身體也非常好,所以葉宇甚至連就醫的經曆都沒有過。
“先生,行行好吧!”一位衣衫襤褸的老人站在葉宇的身前,傴僂的身體隻到葉宇的胸口處,在他的身後還牽著一個小男孩,雖然是晚上,依然能夠看到臉上十分髒,然而即便是汙垢之下,還是能夠看出是個較為清秀的孩子。
葉宇沉默了片刻,那老人以為他不願意,歎了口氣,轉身便繼續尋找別人,一旁的小孩轉過頭看了葉宇一眼,孩童的目光極為純潔無暇,不帶一絲汙垢。葉宇心中稍有觸動,上前摸了摸口袋,說道:“老伯,給!”
老人似乎有些耳背,葉宇說完後他卻沒有轉過身來,那小孩有些希冀的看著葉宇手中的一張五十元,停下腳步不願再走,老人停下身,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此時葉宇已經走上前,彎下腰將五十元錢塞到小孩的手中,說道:“乖,讓你爺爺去買些吃的!”
小孩的眼中有些迷茫,看了看手中的五十元錢,接過之後放到了老人手中的破碗,繼而低低的說道:“謝謝大哥哥!”
葉宇微微一愣,看向小孩的目光稍有些複雜,這麼小的孩子,是否知道他自己現在做的是行乞。老人的破碗中是一些零散的硬幣,一瞧竟然是五十元的,當即被嚇了一跳,轉過身拿起鈔票說道:“好人有好報!”
葉宇隻是看著小男孩,聞言輕笑了一聲,轉身坐回了先前的一條石凳上,他的身後有著一尊雕像,然而諷刺的卻是類似國外購物街才有的雕塑,那同樣是一家人,然而與眼前的這一幕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雖然是夜晚,葉宇還是看到了老人手上的老繭,這不是行乞的人會有的,看著兩人牽著手走向遠處,不免歎了口氣。
“這麼有心的年輕人不多了!”
葉宇的身後多了一個男人,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有五十來歲,葉宇聞言轉過頭,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現在的乞丐多是假的,何況還是帶著一個小孩,不是博取同情心是什麼!”男人坐到葉宇的身邊,身上卻穿著一件與這個季節格格不入的風衣,伸手入口袋掏出一包煙,分出一根遞給葉宇,輕笑道:“抽煙麼?”
葉宇沒有推辭,接過煙點上,煙有些嗆,沒有細看卻明白是便宜貨,眼前的這個男人看起來不像是沒錢的人,卻不想回抽這麼劣質的煙。男人像是察覺到了葉宇的反應,吐了口煙說道:“煙好也是抽,煙壞也是抽,嗆到心裏才更加明白這東西是有害!”
“這種說辭倒是第一次聽說!”葉宇輕笑了一聲,看著遠去的老人和小孩,嗆人的煙味也漸漸的被適應,神色有片刻的僵硬,突兀的轉過頭盯著男人,說道:“我們是不是見過?”
男人扶了扶眼鏡,靠著身後的凳背說道:“你看我們像是見過麼?我不是這個市的人,正好到這裏辦些事,見你這麼個年輕人就忍不住過來聊上幾句!”
葉宇微微一愣,麵前的這個男人給他一種熟悉感覺,但是細看之下卻怎麼也看不出為什麼會有這種熟悉感,當看到他抽煙的動作時,葉宇總算是想到了緣由,因為劉三也總是這樣抽煙,喜歡用兩手指抓著煙頭,而且每次抽完一根煙,煙頭都會被咬出齒痕。
“我很像你熟悉的人?”男人輕笑著看了看葉宇說道。
葉宇僵硬了片刻,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說道:“恩,很像!”
“是麼,那真是有緣!”男人緊了緊風衣,似乎像是非常怕冷,目光深邃而奇異,但是葉宇雖然疑惑卻說不出這種感覺,轉過目光,繼續吸了口煙,勉強的平複下先前的片刻心緒波動。
男人抽完煙踩滅了煙頭,站起身將煙盒和火機放入口袋中,葉宇看到他戴上一副黑色的皮手套,不由問道:“現在剛過夏天,怎麼你穿的這麼嚴實?”
“身子不行,有點怕涼!”男人戴上一頂帽子,說道:“該回去就回去吧,大晚上獨自一人坐在這裏也沒什麼意思!”話音落下男子便離開了廣場,葉宇坐在凳上看著男子發呆,很像,雖然外表完全不一樣,但是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轉眼男人就已經沒了影子,葉宇看了下時間,已經快要到九點,起身便尋思找一家賓館休息,留在雲台市自然是等著雅婷的鋼琴曲錄音,那種極為富有渲染力的樂曲是葉宇最為喜歡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