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記得無比清楚,在他五歲半的時候母親一夜之間忽然染上惡疾,隻苦苦堅持了一天就撒手離去。
那時候的寧凡年幼,傷心時卻被父親關在屋子內整整七天不準外出,短短七天的時間他整個人幾乎瘦了一圈。今天想來,當時悲痛的自己並沒有注意到父親眼裏的蘊含的淒涼和殺意。原來寧家覆滅的一切都是有預兆的,等到自己六歲的時候,這一切終於到來......
殺意如同潮水,從寧凡的心底湧起時,他內心的煞氣在這一刻被完全釋放。
如同一把漆黑的長劍,從眼眸血紅的寧凡體內轟然爆射而出時,他眼前的畫麵就像是受了重擊的鏡子,裂縫如絲網一般蔓延時轟然碎裂。
下一刻,時光如同潮水一般再次湧動,轟然間把寧凡的身體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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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在倒流,寧凡的身體像是光點一樣,眨眼間融入時光洪流之中,消失不見。
這一日,陽光從天際盡頭穿過薄薄的雲彩,把整個洛神城染上了一層金光,遠遠望去煞是好看。
寧凡呆呆的站在庭院之中,在其麵前是一個頭戴灰色帽子的少年,少年一臉焦急的看著手裏拿著一朵散發著異香的白色小花的寧凡,喊道:“小少爺,快點走!---家主來了!---”他的聲音無比焦急,一邊壓低聲音一變向著寧凡擺手示意。
寧凡眼神恍惚,感受到太陽的光熱和熟悉的氣息時,頭腦一片空白:“這---這---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他眼中的恍惚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震驚!
就在寧凡還呆呆站在原地心神震動時,一聲渾厚的怒喝從遠處炸響:“寧凡!---你個小兔崽子!---你--你要氣死我嗎?”
“你居然敢把我的---九葉靈花給糟蹋了?!”
“你給我站在那裏,今天我要把你皮給扒了不可!!!”
聽到聲音的寧凡心中猶如有驚雷滾滾炸響,讓他下意識抬頭,看到的是一張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臉龐!
“父親!”
寧凡喃喃看著男子怒氣衝衝的向著自己走來,臉色變化時狠狠的向著自己的胳膊擰上一把,然後臉上刹那露出前所未有的狂喜之意!
在高大男子一臉狐疑的目光中,寧凡眼眶通紅淚水狂飆中一把向著自己懷裏撲來!
“父親!”
寧凡能夠感受到高瘦男子身上傳來的體溫,那熟悉的的感覺讓寧凡沉浮在心底最深處的記憶一瞬間被喚起。高大男子寧川陽滿是怒意的臉上刹那變得古怪,聽到寧凡呼聲的他身體微微一震,不知為何眸子中的嚴厲之色刹那被一抹溫和取代。
“小子!---你別以為這樣就能逃過去!哼哼---”
“說吧!這次是誰的主意?看在你小子演的的這麼好的份上,老子不打你!”寧川陽眸子裏有著一抹笑意,眉頭卻依舊像是往常一樣皺成一個川字,拍著寧凡的小身板說道。
“別動---父親,讓我抱抱你!---”寧凡閉著眼睛,一臉恬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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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寧凡話語的寧川陽老臉一紅,嘴唇蠕動時卻沒有話語,靜靜抱著寧凡時眸子裏的慈愛之色更濃。
與此同時,伴隨著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女子的尖銳聲音刹那從遠處傳來:“寧川陽!---你要是敢在動凡兒一根手指頭,你信不信我就算動用禁術也要把你的鎮壓!”
“不就是一朵地階的破九葉靈花嗎?!---值得你這樣大驚小怪嗎?你要是再這樣小題大做我就一把火把你的靈草院給你燒了!!!”
聲音還未落下,一個白色宮裝女子就像是一道風一般眨眼的功夫就出現在庭院裏,她的長發用一個青色的古樸長簪盤起,粉臉上滿是焦急怒意,可是看到院子裏的一幕時身體一頓。眼中顯出驚疑時,柳眉挑起,一步走到兩人身旁,一把將隻有五六歲的寧凡從寧川陽的懷中的搶過,而後冷眼看著自己的丈夫,那模樣仿佛是護崽的老母雞一般。
“哎!---芊語,你怎麼能這麼不講道理呢?你沒看到我們父子真正加深感情嗎?我怎麼可能舍得打寧凡呢?---不信你問劉安!”寧川陽看到夫人的刹那好似低了一頭,一臉無奈笑意的急忙解釋,說著還向著躬身站著的仆從示意:“是吧---劉安?”
一直低頭眼觀鼻鼻觀心的劉安沒想到戰火這麼快就燃到了自己身上,內心叫苦時一臉嚴肅的向著眼神凜冽的宮裝婦女說道:“是的,婦人!---小人全部看在眼裏!剛剛家主正在和小少爺交流父子感情......”寧家的所有仆從都知道家主寧川陽看似威嚴古板,其實最怕的就是這位夫人---柳芊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