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芯一怔,吹熄了蠟燭,走到床邊去,摸索著上了床,發出一聲歎息便轉頭睡去,很快挨著臉的枕邊就濕了一大片。
軟塌那邊還很是明亮,月光透過薄薄的紗窗將亮光撒進來,孟善輾轉反側睡不著,她想著她不懂愛情麼?那麼愛情是何物?她嗜笑著,搖搖頭睡下。
月光下的另一個房間,蕭疏卻沒有早早地睡下,他服了一顆下山前巫木給他的藥丸,以防巫木不在身邊出現什麼狀況。
窗戶邊有著細微的抖動,他走到窗戶邊打開窗子,從那裏“簇”地一聲鑽進來一個身形龐大的人,落地之後便單膝下跪,“閣主,屬下鐵大膽來遲。”
蕭疏笑著,“無妨,你且說說你那邊的情況。”
那鐵大膽抬頭,寬肩闊耳,膚色黝黑,仔細一瞧,正是白天在衙門時一掌擊碎大鼓在伊士州身邊的漢子,隻見他站起身來,刻意壓低聲音,“伊大人讓我先留下來暫時鎮守著淮陰這邊的情況,其他的,他讓我等他從京城出來時再作商議。”
“嗯!”蕭疏背著手在地上踱步,“那件事情沒有留下什麼東西吧?”
那漢子露齒一笑,露出幾顆極白的牙齒,配著黑色的皮膚,極是滑稽可愛,“閣主放心,屬下懂得掌握力度 ,那一掌下去,隻怕那最後一張紙早已經灰飛煙滅,任他天王老子也找不出半點痕跡。”
蕭疏笑著拍著他的肩膀,“辛苦了!”隨後走到窗邊,轉過身來告訴他,“曹正光可能也是什麼也不知道,他要動手,又怎麼可能讓自己的雙手沾上鮮血呢?這件事情的曝光還沒有到時候,我們還不能輕舉妄動,再說了那個人還離京城尚遠,我不能保證他的安全,不可太過打草驚蛇。至於京城的事情,我雖和伊士州不熟,可是也聽說他是公正嚴明的大清官,我相信他可以辦好這件事情。”
那漢子點頭說著,“是!閣主這一回下來,那人應該有好一會兒不敢出什麼幺蛾子。這下子我們就可為殿下爭取時間。”
蕭疏猛的轉頭,那漢子意識到說錯話,趕緊低頭不語。蕭疏眸子隨後暖了起來,吩咐他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山下不比山上,要小心的事情更多。
那漢子隻說遵命,走到窗子邊說著,“閣主,小的不在你身邊不能保護您,可是今夜我便就在你隔壁房間,有什麼事情吩咐一定要叫我。”
蕭疏笑著說是,看到他又準備抬腳,不由抿嘴一笑,拉住他指著門,“從這裏出去!”
那漢子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傻笑著從門口那邊出去,蕭疏無奈地搖著頭,這個鐵大膽,雖是力大無窮,但是這心思卻像個小孩一樣單純。
他搖搖頭關上窗戶,脫下靴子,坐在窗邊歎息著,手輕輕一揮,桌子上的蠟燭便“咻”的一聲熄滅,留下陣陣香煙。
樓下那書生還在那裏苦苦哀求,將幾錠銀子放在桌子上,那年輕掌櫃倒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將多出來的銀子原數奉還,隻好讓他睡在和店裏夥計一起的房間。
那人很是感激地說著話,簡單地吃了些飯食便拿著包裹去休息了。
他雙手抱著包裹走過一扇小門,想著剛才見到的三人,一身正氣,三人都帶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高貴氣質,由以中間那個穿著紫色長衫的人。
他低頭進去後才發現,夥計們睡著的地方真是簡陋,隻見是一排比地麵高不了多少的木板,上麵鋪著薄薄的被褥,不過倒算是幹淨。
他歎一聲氣,簡單洗漱一下,那些小二們還沒有回來,他給自己找了個靠邊的位置沉沉睡去,一夜無夢。
第二日起來,太陽已是剛剛出了頭,那年輕書生起來看著房間早已經沒有了昨天晚上和他睡得四仰八叉的店房夥計,知道他們一天勞累,殊不知這麼早就起床了。趕緊輕手輕腳地穿衣將被子床鋪疊好,腳步飛快到了門口。
出了房門,那書生伸個懶腰,看到年輕掌櫃打著算盤看著他說聲早,他慌忙將要打出的哈欠收回,回了禮數。
“坐下吃個早飯吧!這山腳離這淮南閣還有一段路程呢!”那年輕掌櫃極是熱情地招呼著,原來這掌櫃姓張單名一個賢,這附近熟悉他的人,都尊稱他叫他一聲賢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