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笑著點了她的額頭說了一聲怕了你了,便將她的腰一摟,雙腳騰空而起,歪著頭看著她,“小心別掉下去。”
說著林恒故意將她甩了一甩,嚇得她大叫起來。
溫星月怕他使出怪招,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袖,眼睛還是死死地閉住,嘴上卻是不閑著,“我說林恒,你要是敢耍陰招,看我爹不收拾你。”
林恒點點頭扁著嘴,“那就讓溫老爺來找我好了,不過到時候我這張嘴可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的。”
溫星月氣鼓鼓地看著他,轉眼間兩人便到了地麵上,溫星月將先前脫下的黃衫披在外麵,整理好自己的儀容,又恢複到了先前那個溫婉的女子模樣。
溫星月暗暗想著,這男子語言輕佻,哪裏有青寧老人的一半風采,不由為老人暗暗歎息,得不償失。
林恒看著她毫不掩藏的表情不由一笑說著,“在上麵耽誤了不少時間,既然已經摘得雪色石耳,我們便早些進城吧!”
溫星月哼了一聲,走在前麵,將籃子緊緊地掛在自己的身上,林恒隻好跟在後麵。
金翅雀在鬆樹上跳躍著,縷縷浮雲在遠方飄散,溫星月大著步子隻走了幾步就喊累,她撩著裙子向後看去,林恒抱著胳膊無辜地看著她,笑眯眯的。
她無奈地笑笑說著,“林恒,你不覺得這一路上很無聊麼?我們說點什麼,說說你的故事?”
林恒笑著的臉突然收回,冷冷地說著,“我沒有什麼故事可講,過去就是一縷煙,既然過去了又何必提它呢?”
溫星月就算神經再是大條,聽到這話自然也是知道不能往後問了,為了緩解剛剛冷下去的氣氛,她便自顧自地說著,“那我給你說說我的故事,我是這秦州惠仁堂溫臣菁的女兒溫星月,秦州人有哪幾個不認識我的。”
林恒笑著說道,“溫姑娘個性如此鮮明,這秦州城自然是全都認識您。”
溫星月得意地看著他,忽的突然看到林恒袖中露出的笛子,很是驚奇的說道,“原來你竟然還會吹笛啊?”
林恒順著她的目光笑著點點頭,溫星月停下笑著等林恒走過來時,眼疾手快地將他袖中的笛子拿出來,一個貓腰鑽過他的臂彎笑著說道,“我隻聽說名醫林恒醫術超群,沒想到竟然也懂這文人雅士的玩意兒。”
林恒看著她笑著,溫星月乘機向他說著,“喂,這回城的路尚有一段距離,正值無聊,不如你吹上一曲,也好解解悶,如何?”
林恒走上前來拍了她的一下腦袋,拿走她手上的玉笛說著,“即是如此,你想聽什麼?我就吹給你。”
溫星月撓著腦袋,揮舞著袖子,“我不懂這些琴棋書畫的,你就吹你最想吹得,最拿手的就好。”
林恒心裏憋著笑,這個豪放不羈的女子還真是和他想象中的一樣,想著他便拿捏開架勢,邊走著,邊吹著。
笛音發出如夜鶯般婉轉,音韻竟是朱雀般悠揚動聽,笛音三弄,梅心驚破。隻是這中間竟然夾雜著一些悲傷哀怨的腔調,溫星月扭頭看著眼前的男子,隻覺他神色早已和剛才不一樣,眼睛裏哪裏還有剛才嬉戲的玩鬧之意,那雙修長的手在笛子上輕輕挪動便可以吹出這麼動聽的音樂。
一曲罷了,溫星月竟然出了神,她繼續盯著林恒說道,“喂,沒想到你還吹得挺好聽的。不過,這曲子我不喜歡。太過悲觀,你瞧瞧現在已是豔陽高照,你吹一曲這樣悲涼的曲音,這不是掃興麼?”
林恒點點頭也是同意便扶著下巴說道,“在下也是覺得如此,不如星月姑娘唱一首也為路途增加一些樂趣如何?”
溫星月一下子像被噎住一樣,笑著看他,“我竟然上了你的套了,罷了。唱就唱。”
她清了清嗓子說道,“我秦州的好兒女個個好嗓子,我雖然不會舞文弄墨,不過聽過我唱歌的人都說我唱的好。”
林恒拱手說道,“願聞其詳!”
溫星月輕輕咳嗽了幾聲,笑著唱道,“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北,魚戲蓮葉南……江南可采蓮……”
溫星月的歌聲裏有著少女的活潑和靈動,像是鈴鐺兒在風中發出清翠的碰撞聲,極是讓人沉醉。
林恒慢慢用手打著節拍說道,“你唱的是我們江南的歌,你的長相也偏於我們江南女子溫婉的樣子,不過我還是最喜歡你這如男兒般的性格,雖是有時候惹人生厭,不過總體來說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