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陽苦笑著,“我們都來不及,我向她保證,等我一朝為官就會光明正大的走曹家的大門向曹老爺提親。誰知……”
“曹小姐死了,曹正光也被抓起來了。”
台上的人彩袖一揮,手勢一做,唱一句“留得青山在呐,不怕沒柴燒……”
“可是你怎麼能知道我知道曹正光的事情,又是如何信任我,敢將這樣的話說於一個外人聽。”沈靈做出一個殺頭的姿勢,故意嚇嚇程陽,“你就不怕我告訴二皇子,保不準你人頭落地!”
程陽露齒一笑,眉眼俊俏的臉更顯得棱角分明,清瘦的樣子連單薄的布衫都撐不起。“我打賭你不會說。”
沈靈不再看戲台,而是將目光看向了周圍的人群。這件事情已經遠遠超過了她所控製的範圍,她想著這件事情一定要告訴孟善,或許她有辦法。
她無意朝政,不想沾染這比破事。隻是這程陽是這亂世難得的好官,平日樂善好施,公正廉明。
前不久從城外逃難來的災民,被守城將士攔在外麵,不知餓死病死幾十人,也是他得知消息後立即打開城門施於援手,解救難民於水火之中。
何況他今日坦誠相對,除了個人的用意,主要還在於那曹正光雖是可惡,可是此案牽連甚廣,又牽連朝中不少忠義的官員,如果他們有什麼不測,朝中的小人就更加得意,無法無天了。
沈靈這個局外人雖想遠離世事,無奈這裏的形勢逼人不得。她表麵上安定自如,心裏確早已上下打鼓,這趟渾水,難道還是趟定了?
沈靈揮揮手招來親衛,那人的手上端著盤子,上麵一層黑布,沈靈斜著眼看了一眼,當著程陽的麵,揭起黑布一角,隻見裏麵閃著銀光,裏麵倒不是整齊的白花花銀兩,而是大大小小的銀錠,其中還有一些吊錢銅幣。
一共加起來,倒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程陽親手又端過去,客氣地說著,“寶玉齋的門檻我還是知道的,還望莊主可以幫忙。”
沈靈習慣性地嘟起嘴,大聲地訝異著,順手一甩,張著嘴看著程陽,“久聞程大人為官清廉,兩袖清風。我倒不知這朝廷的奉祿何時這麼高了?”
程陽像是絲毫沒有聽見她的嘲諷,“沈小公子損人的本事倒真是厲害,我早知你會如此說。不怕您笑話,我做官之後,還是沒有忘記老本行。這些已是我的全部家當,除了朝廷的奉祿,還有我寫書賣字畫的錢。”
沈靈聽到這話,不得不驚。這古代的人最是好麵子,且不說程陽為官拿著不高的奉祿還掏心掏肺地為百姓做事。就算是順手牽羊撈撈油水的事情,他都不做。卻在自己在乎的那麼危急情況,有求於沈靈時,還是堅持自己的作風。拿著手中的筆一字一畫地換來這些碎銀,這一點不得不讓沈靈佩服。
從小在競爭中長大,從小學到大學,沈靈一直是尖子生,她幾乎是踩著她同齡人的肩膀上去的。畢業工作的時候,為了贏得更多的客戶,給家人更好的生活,她也沒少出一些陰招來獲得利益。
程陽說著,不由摸起來零零碎碎的銀子,一臉感慨,“像是沈小公子這樣出身的人,又怎會明白即使是您不屑的這些東西,卻差點讓我們傾家蕩產。不過,沈莊主向來做事幹淨利落,這些實在不算什麼。”
沈靈別過臉去,“我寶玉齋的規矩就是這樣,一分錢一分貨。你想要的東西,想要的人,可不是尋常人能夠夠的著的。”
程陽爽朗地大笑,“痛快!那我就明說了吧!”他在這裏歎了一口氣,“當今時局動蕩,想必寶玉齋的生意也不如過去,過去我曾受過淮南閣的恩惠,我已經知道閣主來到京城,知道你和閣主交往過甚,想請你告訴閣主,那曹正光一定還在京城,那日我雖被蒙著眼。”
沈靈見他說起蕭疏的事情,不由震驚,這蕭疏的恩情還真是廣為天下,怪不得哪裏都有可靠的人。隻見程陽像是回憶地說道,“那洞口雖然寬,卻不是特別地長,而且兩邊摸著時還有些咯手,想來當時一定是很匆忙,洞內有些潮濕,我被他們七拐八彎地帶過去時,還隱隱約約能聽見一些叫賣聲,當時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可如今一想,那二皇子關著曹正光的地方,必定是在京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