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孟善連忙搖著頭,大大咬下一口,甜甜的味道順著嘴巴香到心裏,“閣主為孟善買的,自然好吃。”
蕭疏輕輕一笑,食指點著她,“你呀,還是這樣多笑笑為好,平日裏一副冷漠的樣子,也實在是不好看。”孟善聽後不像剛才那樣笑得燦爛,嘴角收起隻是略微彎起了弧度,將糖葫蘆抓在手裏不再言語,蕭疏沒有再說什麼,兩人一起進了宅門,大門即刻緊閉,先前跟著二人的手下看見這一幕自然是偷笑,兩人在淮南閣的時候總是保持著首領與手下的距離,可是江湖上人人都知道蕭疏與那坐下左護法的關係。
街角拐彎處有一個黑色影子閃過,看著那民居宅門前的一幕狠狠地將拳頭打在牆麵上,那牆麵就像要斷裂了似的裂開幾條清晰可見的裂縫,他的目光就像帶著血似的,如一雙受了傷的豹子,卻又藏不住那嗜血的本色。
“蕭疏,青雲決這條路不是這麼好走,你想要和孟善雙宿雙棲,先要問問我戎葵。”隻見這個年紀不大的少年冷哼著,半邊麵具更是閃著冷光。
孟善回房關門坐在椅子上看著手中吃了一半的糖葫蘆,眉眼裏藏著笑意,他們搬來這處民宅,已有小半月,住在客棧總是不方便,惹人注意,索性便租了一家比較大的民宅,倒是很方便出入。
看著窗前培育的一株花草,孟善從院子內舀了一瓢水慢慢地澆著,動作輕柔,隻怕外麵的人怎麼也想不來孟善還有如此麵貌吧。養花還是蕭疏說孟善戾氣太盛,須得修養身心,除了每日誦經拜佛,種植些花草也是有幫助的。
那日他們一起去四皇子府邸內找一些花草來種植,四皇子府邸雖是不甚豪華,可是奇花異草還是讓人眼前一亮,明博陪著他們介紹著各種名花的品種,孟善卻是手一指看著在各色美麗花朵之中的夾縫中生長出來最不起眼的花,宋明博有些詫異,便解釋道,“孟姑娘,那是未經打理長出來的雜草,想是打理園子的人不細心,倒是讓二位見笑了。”
“無妨,我便要那株,甚合我的意。”孟善無所謂地聳聳肩,眼睛灼灼地看著那耷拉地不會開花的草木。
蕭疏對著宋明博笑著,“我這個護法倒是和其他人不一樣,明博,你在這點上就隨了她吧。”
宋明博派人將那株草移植下來,還是好奇地問著,“恕我冒昧,我這府上的花園,雖然不像二哥三哥的那樣,卻也是盛京難找的,怎麼孟姑娘要選那株不甚好看的呢?”
“方才四皇子也說了。”孟善看著手中捧著的草木,神色也是淡淡地,“這草是仆人未細心留下的,若我不拿走它,想必它便會被連根拔起,倒不如我拿走它,反正我和這株小草倒是十分投緣,品種和名貴倒是和我沒什麼關係了。”宋明博聽得一臉受用,看著孟善的目光又多了一絲欣賞,也就不再多說,再看那雖是微小而又不開花的草木,倒真的是比方才可愛多了。
孟善想著昔日向宋明博要這株花草的有趣場景,蕭疏看著自己任性地和四皇子的意思雖是相左卻也是由著自己的性子來逗樂蕭疏,也是很可愛。
想到這裏,孟善眉頭一皺,與那個少年再一次相見便是在這次。四皇子命令手下人挽起那花草的便是那歸來而今化名為常武的戎葵。孟善至今還記得戎葵將那花草移植過來親手遞到自己手上時那種少年特有的不可一世還有一切皆掌握在自己手裏的那種高傲,那種眼神,至今想起來,都會讓孟善不舒服。
她還記得那戎葵見到自己第一次說的話,他低低淺笑著,“孟護法,回城那日你便認出了我吧,我實現了對你的承諾,我終於回來了。”
孟善歎聲氣看著青翠欲滴的草木,拿指尖觸碰著葉子,將手肘支在下巴處,“誰知那日沒有斬草,竟給自己惹下如此禍端,早知道就應該連小的也……”
她頓了頓,歎著氣,將手中的噴壺放下慢步走到床前,“罷了,一切都是因緣結果,我殺了他的雙親,他自然要來尋仇,何況是自己說過的話了。”
她瞅眼看著床邊整齊地疊放著自己的衣服,便幾步打開櫃子,“怎麼說也要把青雲決的事情解決了,至於戎葵,隨機應變吧。”
她手腳利落地將幾件簡單衣物放入包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