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領頭的人低聲喝問:“是誰?”黑暗中一個嘶啞低沉的聲音說道:“是大個子的人麼?”
領頭那人道:“正是,閣下是誰?”
戎葵心下嘀咕:“大個子又是誰?”
那略顯彪悍的聲音接著道:“寶劍已經在此,那孟善也早已經離開淮南閣,沒了武功,你們自然不必怕她。
領頭那人道:“我們自然知曉。”語音中頗有得意。
那嗓子嘶啞的忽的一聲冷笑,黑夜中隻能聽見他“嘿嘿嘿”的幾聲,卻再不答話。
戎葵隱身於海旁的岩石之後,輕輕繞到前麵,卻見一個身材高瘦的男子攔在路中。可惜黑暗中瞧不清他的麵貌,不過總覺得此人甚是熟悉,卻記不起在哪裏見過。
那人一襲白袍,那些挑擔的卻是粗布麻衣,隻見白袍男子將身後的劍拔出來,眾人隻見一道白光閃過,白袍男子比劃著招式,快的讓人目不暇接。
隻見一招過後,那挑著擔子的最後一個人便應聲倒下,他的腦門正中有一道血印,顯然就是染衣一刀劈下的。
那領頭的人一陣惱怒,卻聽得那男子低聲笑著:“閣下不要生氣,實在是這染衣出鞘必要見血,否則是收不回來的,如今你們也見識到了這劍的來曆 ,怎麼樣,用我需要的東西來交換吧。”
戎葵卻更是激動,這寶劍竟然是染玉,這劍不應該是蕭疏好好的保護在淮南閣裏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淮南閣是何等嚴密的地方,怎麼會有人盜出此劍呢?
那些人倒抽一口冷氣,雖是經常聽說那染玉向來厲害,不過親眼見到如此大的威力卻還是讓人震驚。
那些人還是沒有動靜,將手中的扁擔往地上一放沒有絲毫的動靜,黑暗中那人又是一聲震怒。
“我倒真的想瞧瞧你要的是什麼,可以讓你不顧一切拿到染玉。”
隻見空中卻赫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戎葵低聲輕笑,看來好戲才剛剛開始。
剛才還張揚跋扈的白袍男子此時卻是又驚又怒,四下張望著,“誰,快點出來,不要裝神弄鬼!”
林中上空一道黑色的身影左右攛掇,讓在場的人皆是看不到他的正身,白袍男子左右張望,拔出染玉四下揮著臉上的驚恐一覽無餘。
“我以為你跟了我這麼長時間會認得我的聲音,看來啊,我們對於彼此的認識還是太少了,你說呢,嶽逍?”
那聲音一落,隻見在那些漢子和白衣男子中間站定一穿著黑色玄衣的男子,病態弱體,卻是一臉的狠絕,將身後的十幾個男子隔絕了起來,拔出佩劍淮南子隻見他身形矯健,行動極快,唰唰十餘招後站定在原地,那些人硬是生生倒下,脖頸處皆是一道傷痕。
“你們也不是好人,竟然做這些事情還真是喪盡天良。”
蕭疏冷聲說道,這才看著對麵的白袍男子輕輕笑著。
“閣,閣主!”嶽逍結巴著說道,絲毫沒有平時的風度。
戎葵一皺眉,怪不得覺得這樣熟悉,上回在青雲決的時候,嶽逍也是跟著的,隻是他一門心思全都撲在孟善身上自然不會注意到這些人。
蕭疏將劍收回劍鞘,看著他說道:“想知道你背叛淮南閣後得到的是什麼麼?”
嶽逍捏緊著拳頭卻見蕭疏一挑那些扁擔的黑布,再看嶽逍拿著染玉的手輕輕垂下,染玉逛蕩一聲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嶽逍抱著腦袋搖著說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們答應過我的。”
戎葵卻見那扁擔裏麵盡是一些孩子,有六七歲的,最大的看起來有十二三歲的孩子,隻是現在全都已經氣絕身亡,推算時間應該是死亡時間不長,看著他們的麵向好像是兩個小時之前。
原來這嶽逍在出任務之中救了一村子的小孩,十幾個都是孤兒,都是被強盜迫害致死的。他收留了這些孤兒並將他們安置在一個認識的可靠的村民那裏,每次路過時都給打點一些錢財和日常用品幫助他們。
已經是有了幾年的1光景,每到出去的時候嶽逍都會跟1這些孩子住上十天半個月,每到走的時候都分外不舍,嶽逍是個醉生於江湖的人,誰又能想到一向愛自由的他竟是如此渴望親情和愛。
而這親情和愛,淮南閣自然是不能給予他。那裏隻是給了他賴以生存的能力和住所,可是他什麼都體會不到,他把自己內心的渴望轉嫁到了這些孩子身上。誰有能知道這向來不安分的嶽逍卻是一個比誰都渴望安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