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曹德順接過來暗中掂量了一下,立馬喜笑顏開說著客套話,千恩萬謝才出了門。
就在這時,從珠簾處卻傳來一女子的聲音,隻見一嬌弱美麗的女子撲倒在蘇如是的腳下苦苦哀求:“爹,你不要把我送進宮裏,求你了爹,剛才您和曹公公說的話我都聽到了,那皇上已經病入膏肓,身子怕是撐不了幾天了,我沒有子嗣去了也是落得個陪葬的死路啊!”
蘇如是眉頭緊鎖,對地上的女子冷眼相待,右腳前踢便將她甩去一邊坐在正椅上:“糊塗東西,你能成為妃子,那可是秦妃娘娘的旨意,隻要有了她的支持,那是我們蘇家無上的光榮,從此誰敢與我在朝堂之上對著幹。我蘇家養你十幾年,如今不過是讓你進宮你便如此不像話麼?”
蘇如是將桌子拍的震天響,蘇夫人趕緊勸慰著他放寬心,然後看著地上的人將頭抬得很高,一副正宮夫人的樣子教訓著蘇綿:“綿兒啊!你身為蘇家的女子,可是一定要為我蘇家著想啊!再說了你是進宮當娘娘的,怎麼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蘇綿兒慢慢地站起來,咬著嘴唇說著:“若真的是進宮當皇後,為何不讓姐姐去,難道這樣的好事會落到我蘇錦身上麼?”
“你!”蘇夫人尖著嗓子指著她的鼻尖,甩手一個巴掌,蘇綿兒一邊臉便腫起來,而蘇如是坐在一邊慢悠悠喝著茶。
那蘇夫人咬著牙說道:“好你個賤丫頭,好心當做驢肝肺,好啊,那我實話告訴你,這回你進宮便是要做貴妃的,隻是皇上身體日漸不好,恐怕用不了多久你便要代替秦妃娘娘跟著皇上入土為安了,你不過一個賤婢生的女子,死後能以皇親貴族的身份入了皇室陵墓,是何等的榮耀。”
她像是冷笑著逼近蘇綿兒:“你該知足了!這可是別人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就比如說你那個天生奴婢命的娘親,死後也不能進我蘇家的墳!”
蘇綿兒被她一步步逼得後退,看著蘇夫人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忍著眼淚說道:“不許你這麼說我娘!”
那蘇夫人見蘇如是沒有什麼反應更是張揚起來,狠狠地瞪著眼睛說道:“連你那個娘親都鬥不過我,你不過一個小小丫頭,憑什麼跟我鬥!
蘇綿兒記得這是她的庶母對自己說的話,母親是被他們害死的,就連自己都免不了要遭受他們利用,不,我蘇綿兒不會這麼乖乖就範的,那個秦妃娘娘,做你的春秋大夢吧,你想找個替死鬼,好,我蘇綿兒便成全你,今日我蘇綿兒便命斷皇宮,不過我要拉著你,拉著蘇家全府上下全都為我陪葬。
她狠狠的想著,袖子中藏著一把利刃,揭開簾子看著大街兩旁人滿為患,她展開笑顏招手,看著這極度柔和的陽光留戀地閉上眼睛,她慢慢地放下簾子,聽著一旁的吹吹打打笑著說道:“今日,我要讓我的血留在這盛京最宏偉的建築上,要讓那個將死之人在臨死之前都要經曆一遍遍如我這樣的痛苦和驚懼。”
皇宮裏麵也是喜氣的很,到處都是洋溢著快活的氣息,不過到底都是娶個妃子,雖然排場大,卻也是為了給皇上按照民間結婚嫁娶衝喜而已。所以莊嚴的皇宮並沒有半分改變,宮女太監行事匆匆,各宮的主子雖是知道了外麵的動靜,卻也不過抱怨幾聲沒有當回事,誰讓這件事情可是如今正得寵的秦妃娘娘一手操辦。
身為皇上的女人,不僅不為自己爭寵 ,反而還要向皇上搜羅美麗的女子,還真是會討歡心。他們又是哪裏得知這皇帝已經病重,這女子不過是用來當做陪葬的一個東西而已。
蘇綿兒揭開簾子看著威嚴而又肅穆的宮殿,果然是應了那杜牧的詩句,“壓三百餘裏,隔離天日。驪山北構而西折,直走。二川溶溶,流入宮牆。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簷牙高啄;各抱地勢,鉤心鬥角。”
確實如此啊,蘇綿兒感歎著。隻見那一層層的秦磚漢瓦,全都是紫柱金梁,極盡奢華之能事。那有玉龍與金鳳雕刻的雙台,滋榮而又翠綠的臨漳。
打西麵看過去是如畫的雕梁,重重疊疊的宮殿讓整個皇宮對稱而又壯觀。
蘇綿兒再一回頭,卻看見那正殿的頂上滿鋪著黃琉璃瓦,鑲著綠剪邊,雙龍戲珠的巨大雕梁正是在大殿兩邊,帝王的氣勢全都展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