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刀鋒銳利,他們的目光同樣銳利。
這種銳利的目光,在刀鋒上緩緩移動。
蕭疏開口說話:“幾年前,孟善放你一條生路,我沒有追究,戎家該留條後路,本是想讓你好好活著,卻不曾想倒是在今日給自己惹上大麻煩。戎葵,你到底是在哪裏修煉的這樣傷害天理的邪魔歪道?”
戎葵的冷臉終於綻開了一絲笑容。
這一次,他的笑容裏不再含有狠厲和毒辣,而是充滿得意與滿足。
但是這笑容隻在嘴角輕輕一閃,忽又消失。“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你不配得到她,你隻顧自己的名聲,自己的地位,卻不曾真心為她,可是我,敢為了她與整個天下作對。而你,蕭疏。你現在的劍可是指著她,你是想要殺了她!”
蕭疏冷冷說道,“我想帶她走,她做的錯事,由我承擔,由我負責。”
戎葵手腕轉動著劍,眼睛看了一眼孟善,隨後冷冷說道,“笑話,她若是想跟你走,三年前又何必離開,殺了你,她便不會再有痛苦,殺了你,她便是我一個人的!”
蕭疏的劍法獨特,回轉運使,出劍收劍速度之快更是讓人目不暇接,戎葵剛才使用回魂劍法,本就損了幾分真氣,如今還招已然額頭見汗,揮舞著劍不住倒退。
蕭疏引著他到了樹林,腳倒勾在樹上,與樹下的戎葵打鬥著,戎葵倚樹防禦,盡不柱也大聲喝著。
那些在一旁觀察局勢的八大派不禁為這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喝彩,同時也暗暗稱奇這蕭疏的劍法竟然是如此厲害,而這少年的武功竟然讓人看不出門路,似是各家門派都有些涉及。
蕭疏左手一抄、大有風雨大至之勢。戎葵見他來勢驚人,腳步虛登從旁拍擊過去,快速無比,劍法變換無窮,他的食指點出,以真氣運那無形劍氣,劍在數寸範圍內轉動,兩人又退到一株大槐樹旁。
蕭疏漸漸占了上風,戎葵有些氣力不足,險些逃過了飛劍穿胸之險,他在西域熟知天下各家各派的武功招式,一劍又一劍的刺出,使出各家本事,眼見便要刺透蕭疏的胸膛而過,蕭疏單手一劍圓熟躲避。
蕭疏的劍法大開大闔,與他的劍法相交,兩人之間刀劍碰撞,火花四射。
戎葵退出丈許之外,劍腰竟爾彎曲,蕭疏緊追不放。那些門派看到蕭疏占了上風,知道現在是個反攻的好機會,一定要把握住,看著那些滿地的屍體,前麵領頭的人大喊一聲報仇,眾人又向著清月教發起進攻。
戎葵和蕭疏數招不勝,兩人出劍更快,戎葵打起津神,與之周旋。
戎葵內力受損,想著倘若敗在他手下,自己死了固不足惜,但孟善也必為江湖各派所殺,蕭疏一人是保不了她的。
而且孟善與他們都有仇怨,死前定遭慘酷折磨,他猛地提息奮力酣鬥,這一番心意,全是為了回護在一旁觀看的孟善。
兩人拆到數十招後,戎葵變招繁複,蕭疏凝神接戰,已然摸曉對方出劍套路,漸漸的心中一片空明,眼光所注,隻是戎葵長劍的一點劍尖。
這戎葵所學的各家劍法劍招雖然怪異,可是畢竟修習的時日甚淺,遠不及蕭疏研習蕭家劍法之久。
鬥到五十六招後,蕭疏出劍已是毫不思索,而以戎葵劍招之快,他亦全無思索之餘地。兩人劍法無不巧妙之餘,幾經推衍,變化繁複之極。倘若換作在場的旁人,縱使不會頭暈眼花,也必為這神秘莫測一般的劍法所迷,無所措手,這戎葵所學的百家劍法全無招數可言,因此蕭疏便隻能見招拆招,見招之來而自然應接。
戎葵隻有一招,他也隻有一招,對方有千招萬招,他也有千招萬招。然在戎葵眼中看來,蕭疏的劍法之繁,更遠勝於己,隻怕再鬥三日三夜,也仍有新招出來。
他心下焦急,劍招更加狠厲。他的慮意既然已經生成,劍招便略有窒礙。戎葵的劍法原是以快取勝,以多勝少。然而他百餘招急攻未能奏效,再加上真氣不足,劍法上的銳氣已不免頓挫,再加心神微分,劍上威力更即大減。
蕭疏的心念一動,已瞧出了他劍法中破綻的所在。
是以蕭疏一招又將使出,立即長劍一送,看準了戎葵的左腹,斜斜刺去,那劍尖所指的的地方,正是這一招破綻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