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耀乃是太子,豈能被區區一個秘書監牽著鼻子走?沒好氣的道,“愛卿是太子太傅,還是太子少傅,本宮讀不讀尚書,需要向愛卿知會?”
秘書監冷冷的道,“臣秘書監武承嗣,奉後之命,在秘書省搜集經史典籍供太子閱讀後,書寫策論交由秘書省評定。臣是鬥膽問一句,太子的策論什麼時候交到秘書省。”
楊耀聽了他自報家門微微一怔。
武承嗣,虎媽的侄兒,原來是這個人,難怪長相就這麼陰險,一看就知絕非善類。
看武承嗣滿臉的陰笑,便知這是武承嗣給他挖的坑。
楊耀若交不出策論,估計武承嗣這陰人轉身就去向虎媽告狀。虎媽不給他上綱上線,上升到明君、昏君的高度才奇了怪了。
今次楊耀想來秘書省找美女秘書,卻不料自投羅網送上門來了,也難怪武承嗣抓著這個機會就要給他挖坑埋了。
該怎麼過關呢?!
見楊耀一直默不作聲,武承嗣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的燦爛,得意洋洋的追問道,“太子殿下,整整六個月也沒完成《尚書》的策論麼?!”
楊耀被他逼到了牆角,正麵硬扛是扛不過的,唯一的法子,就是將水攪渾,然後渾水摸魚。
楊耀突然抬頭望著武承嗣,嘿嘿一笑道,“武愛卿,本宮這幾個月,除了苦讀《尚書》,還在研究農學。今次本宮前來秘書省,是向秘書監武愛卿討論一個農學的問題。”
他將秘書監三個字念得很重,就是指名點姓要挑戰武承嗣,秘書省其他的老頭子不要來參合。今日誰敢出頭,太子的本本上一個個的記下,等秋後算賬。
楊耀不待武承嗣推脫,直接開口問道,“假如一個方田,長四步、寬三步,請問玄長多少步呢?”
這是穿越前最簡單的勾股定理,楊耀是算準了武承嗣這個人隻會學算計、陷害人的本事,絕不會去研究數學這種奇淫巧技,能答得出才見了鬼了。
武承嗣果然如楊耀所料,對這個最簡單的數學也支支吾吾的答不出來,求助似的望向了身後的一個白胡子老頭,令他出來解圍。
老頭在官場混得胡子全都白了,早成了人精,眼下擺明是太子和後外戚的爭鬥,哪裏敢來蹚渾水?忙佯裝劇烈的咳嗽,一口氣喘不上來,暈倒在地,被幾個書吏給抬了下去。
果然薑越老越辣!
楊耀見白胡子老頭裝暈被抬了下去,暗笑不止。
他這次必須痛打落水狗,根本不給武承嗣解圍的機會,哈哈一笑道,“原來武愛卿不知曉,本宮再問,十二畝地要分給十八個人,每個人分多少畝地呢?”
這是學數學裏最簡單的分數,當然,楊耀料定武承嗣還是答不出來的。
武承嗣被他連番追問,卻一個也答不出來,漲紅著臉兒強撐道,“太子殿下,這些農事應該去問司農寺,而不是秘書省!”
楊耀望了望他身後的秘書省官員,一個個都在暗笑不止,他們在譏笑武承嗣這不學無術的紈絝二代也能當秘書監。
楊耀是占盡了上風,聳了聳肩兒道,“武愛卿,這些不是農事,而是出自周髀算經和九章算術,科舉明算科的內容。科舉明算科的考卷不經秘書省之手?往年明算科的科舉卷,武愛卿從來沒過目?嘿!”
明算科的考卷經不經秘書省的手,楊耀並不敢肯定。但他從常識推斷,穿越前高考出題,改卷,都應該是有專門的專家委員會,裏麵全是各行各業的專家教授,和秘書省的職能類似。
因科舉牽連到成千上萬的莘莘學子,每一道題目的答案必須要有嚴格的典籍出處,要經過秘書省的經史典籍查閱,秘書省必然和科舉是脫不了幹係的。
果然不出楊耀所料,武承嗣被他擠兌得無言以對,在眾人前丟盡了臉麵,對他恨得是咬牙切齒,反問道,“太子殿下今日來秘書省,是來討論明算科卷的?好,我安排專管明算科改卷的典史與太子殿下討論。”
武承嗣擺明了是要找幾個熟讀周髀算經,九章算術的專業人才來挽回場子。楊耀的數學也就初中的水平,能記住的就這兩句,再考下去估計就要露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