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迪一進屋就看見炕桌上擺放著碗筷,一碗大米飯滿滿的還冒著熱氣,他也屬實有些饑餓就端起碗大口的吃了起來,老百姓的家裏平時就是一些普通的飯菜,一大碗的酸菜和一小盤鹹菜就是中午的夥食,吳迪並不挑食,他很快的連著吃了兩碗才放下碗筷,然後和一旁的父母說:“我回來主要是明天給爺爺添墳,我奶奶呢?”
“在裏屋睡覺呢!”母親回答道。
一旁的父親叼著一支老煙袋“吧嗒、吧嗒”的冒著青徐徐的煙,吳迪看了一下父親,然後從包裹中拿出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禮品放在炕上,說:“這是我買的,這兩瓶滋補品是公司的大領導給的!”
“大領導?你不是和丁大山一起打工嗎?工作的怎麼樣?”父親將手中的煙袋鍋在腳下磕了磕,然後盤腿坐在炕上,他上下的打量著吳迪,看的出來,他是極不相信這個“大”領導能“大”的到什麼地方去。
吳迪將這兩個多月的見聞大概的和二老說了一遍,當然打架鬥毆的事情是絕口不談的,二老聽過之後這才慢慢的放下心,母親問:“那你什麼時候再去?”
“明天晚上就得走,我回來的時候直接買了南去的火車票,那邊還等著我呢!”
小侄女丹丹可不管那些,在她的眼睛裏全是炕上的好東西,她挑了一樣又一樣,接過每一樣都到了她的懷中。
“丹丹乖,這兩瓶是給爺爺奶奶的,這個糕糕是給太奶的。”
“我不,嗚...”丹丹見好東西要外流竟緊張的哭了起來。
“這是誰在欺負我家的丹丹呦!”隨著話音,吳迪的奶奶從裏屋拄著拐杖慢慢的挪了出來,她今年已經98歲的高齡了,除了眼睛有些不太好使,其他的方麵都非常的不錯。
吳迪連忙從炕上蹦下來,他用手摻著奶奶坐在炕沿上,說:“奶奶,是我呀,我可沒欺負丹丹。”
吳迪從禮物裏麵挑出一塊糕、扒開皮遞到奶奶那沒有牙的嘴裏,說:“奶奶,這可是天下第一糕,嚐嚐!”
“嗯,好吃、這些都是我和丹丹的了,別人沒有份!”奶奶憋著嘴說。
老小孩比小小孩更加的天真爛漫,吳迪上前從裏麵拿出兩瓶酒,然後和奶奶說道:“這兩瓶酒是送給丁大山他爸的,不是咱家的!”
“去送去吧,他爸倒插門上咱們吳家樓子還沒什麼親戚呢,快去快回!”老奶奶叮嚀著說。
據奶奶講,丁大山的父親是丁家集村人,三十年前的時候,丁大山的母親在吳家樓子以及鄉裏都是有名的能說會唱的美人、她也是老吳爺爺的獨生女,有一次去鄉裏彙演被丁大山的父親一眼看中,經過長達一年的多時間,最後才入贅到了吳家樓子當上了上門女婿,據說當時還轟動全鄉呢!
吳迪吃飽喝足之後,便拎上兩瓶酒來到院子裏將一輛破舊的二六型自行車推了出來,這輛自行車還是上中學時候買的呢,已經跟著吳迪7、8個年頭了,跨上除了鈴不響剩下哪都響的車,沿著田邊一路前行,時間不大便來到一個獨門獨院,這裏就是丁大山的家。
剛到門口就聽見裏麵傳出悅耳的二胡的聲音,吳迪正要敲門,卻發現門是虛掩的便走了進去。
“丁大伯,在家嗎?”吳迪站在院子裏衝著屋子裏麵喊了一聲。
“誰呀!”二胡的聲音戛然而止,緊接著從屋子裏走出一個六十來歲的老漢,隻見他一頭花白的短發、紫紅色的飽經風霜的臉上堆滿了皺紋,這人正是丁大山的父親。
吳迪連忙走進笑著說:“大伯,是我呀!”他說著將兩瓶酒在身前晃了晃,走了過去。
“是吳迪,快請進,你不是和大山在一起嗎?他沒回來?”丁老伯發出一連串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