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二班的教室裏，季君華冷著一張臉站在講台上，拒絕了電教委員的幫助，打開投影儀連接電腦。
都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季君華隻消站在這裏，整個班的人都感覺有一股涼颼颼的氣息，讓人毛骨悚然。不由得安靜下來，坐回座位翻開書。
季君華扯了扯嘴角，不說話。
坐著的同學感覺自己有病了，明明還沒打上課鈴，為什麼他們要坐下來翻開書？
為什麼他們覺得今天的小鄭老師有些奇怪，整個人的氣場都不同了？
平常鄭欣桐上課，永遠是笑嘻嘻的，看到有同學在搗亂，也不會說什麼，其實是沒看見，腦袋裏淨想著中午吃什麼下午吃什麼晚上宵夜吃什麼明天早上早餐吃什麼去了。
現在輪到季君華，平常就不是一個多話的人，自己也不喜歡講話。現在倒好，釋放冷氣，他講他的，學生聽不聽就不管他事了。
本以為這節課會冷場，一片安靜。
但是當季君華播放PPT之後，就再也安靜不下來了。
整個班都沸騰了起來。
四張圖片。
圖一，男性生殖係統示意圖（正麵）
圖二，男性生殖係統示意圖（側麵）
圖三，女性生殖係統示意圖（正麵）
圖四，女性生殖係統示意圖（側麵）
這是書上的原圖，有些同學肯定早就看過。但現在不管看過還是沒看過，都在嘰嘰喳喳，討論著，放聲大笑著……
季君華感覺到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羞辱，他低頭看了看穿在身上的裙子，很是煩躁。
之前上大學的時候不管再多人看著他他都可以淡定自若，直接無視。
現在呢？
脾氣越來越暴躁，這才半天，他就已經屢次想要發怒了。
上天這次跟他開的玩笑著實大了點，饒是他這般，也無法接受。
季君華心中微歎，想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兩個人才會換回來，又升起了一種壯士赴死的感覺。
他幹巴巴的照著書念：“人類新個體的產生，要經曆雌雄生殖細胞的結合，在母體內完成胚胎發育，再由母體產出的過程……”
其實要季君華對於這些，他完全可以侃侃而談一大堆，專業的不專業的話都可以說，完全超過一個生物老師。
但是麵對一群才十三四歲的小屁孩，他完全說不出口這些好麼？
他板著一張臉繼續念：“男性與……女性的生殖係統不一樣，這……”他噎住了，頓了頓，繼續念，“這是男性與女性在身體結構上最大的差別。”
也不管下麵同學聽還是不聽，他一股腦全念了出來，拚了，丟臉就丟臉，還好現在他頂著鄭欣桐的臉，要丟也不是他的。
懷著這樣一個自暴自棄的想法，季君華冷若寒霜，以最快的速度清晰地念著課本，全神貫注，不為外物所擾。
當然，今天上課，就算講的是再激情澎湃的東西，聽到季君華用鄭欣桐發出的像便秘一樣的聲音，再加上那冰冷的氣場，同學們簡直就像是被壓迫的農民，大字都不敢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