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林欣和何雯雯便趕到了案發現場。
少年的屍體已經被送走，地上還殘留著一灘血跡。顯得觸目驚心。
兩人上了警車，小張開車，唐果果坐在副駕駛位。何雯雯還沉浸在震驚之中，身體微微發抖。林欣輕輕拍著她的背。她知道何雯雯表麵強勢看似什麼也不在意，實際內心比任何人都要柔軟。
一路上，除了唐果果交代一會警局口供的事宜，四個人便再無交流。
審訊室裏。
唐果果認真地做著備案，時不時抬起頭問幾個問題。
“你是說，當事人有後退的傾向，可是突然就墜樓了？”
”對“何雯雯掏出手機，“我還留了視頻。”隨即按下播放鍵。
視屏裏。少年從高樓上墜落的一瞬間，果然是極其不自然，就如同被什麼扯了一下。
唐果果眉頭緊鎖，這裏麵顯然有文章。
“不要！！”緊接著視頻裏便傳出何雯雯和林欣著崩潰的叫喊聲。隨後便是一團混亂。
唐果果拷下了視頻，留待研究。
一番問答完畢後，唐果果呼了一口氣，將散落的碎發撩到耳後，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兩人麵前。
“謝謝你們的配合，你們做的很好，隻是盡人事聽天命。希望你們不必自責更不要留下陰影。死者無法複生，我們會盡全力搜查此次案件。”
“好”林欣微笑著點點頭，隨後扶著何雯雯走出了警局。
唐果果回到桌前，拿起兩人填的個人資料，視線落在“林欣”兩個字上。
眼神中流露出探究。她記得被陳禦磊帶走的女孩也叫林欣，好像也是這般年紀的。唇角微勾，天底下真有這樣的巧合嗎？
林欣與何雯雯出了警局，露陽已經等在門外，接走了仍在恍惚中的何雯雯。林欣折騰了一天，也沒有精力再去擠地鐵。在路邊攔了輛空出租車，便回了公寓。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隻覺得生命這種不可思議的東西，實在脆弱。
就像一年前差點被陳禦磊掐死的自己，就像今天飄落在空中的少年。
有的人拚死掙紮著抓緊最後一根稻草，有的人卻想得開，也放棄的輕易。
歎了一口氣，林欣合上了眼睛，太陽穴突突跳的厲害。
回到公寓，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鍾了。
小不點熱情地蹦來蹦去迎接林欣，陳禦磊做好了菜擺在飯桌上。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身上還穿著早上那件鉛灰色居家服。
其實他也是不久前才從警局回來，剛剛在樓下買熟食的時候接到唐果果的電話，對於林欣碰巧撞見跳樓案更是驚了一跳，手機也差點摔到地上。
不過，身份確認已經出來了。死者是雲高高三學生。
又是雲高。
壓下心中的擔憂，陳禦磊翹著腿閑適地坐在沙發上，撐著頭看著林欣，“回來了，洗洗手吃飯吧。一會菜該涼了。”
他忘了除了電飯煲裏的米飯他買的那些熟食本來也都是涼的了。
“嗯。”林欣點點頭，換了拖鞋向洗手間走去，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睡衣。
兩個人麵對麵吃著晚飯，和早上一樣的安靜，除了小不點偶爾的咂嘴聲和筷子碰撞瓷碗的聲響，再沒有其他聲音。
林欣低著頭細細咀嚼著那些熟食，並沒有把發生的事情告訴陳禦磊。低垂的眼神裏有一絲落寞，比起早上的靦腆羞澀，此時有種無助感。
陳禦磊瀏覽者手機郵件，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也沒有開口詢問。
他才和林欣相處不久，現在林欣對他有所保留也是正常的。過度地幹預反而會使她防備。
她需要時間消化這幾天的事情。
而他有足夠的時間與她磨合，彌補一年前的錯誤。
一年前少女絕望的眼神何嚐又不是一天天問責著他的內心。
一頓飯畢，林欣默默回了房間，少年墜落的瞬間一遍遍浮現在她眼前。
整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