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也許我該早點告訴你的,我的身份。”

“是……警察嗎?”

林欣猶豫了一下,還是用幾乎確定的語氣說了出來。

“沒錯,隻不過是比較特殊的一類警察。”

“特殊?”

“你聽說過特情嗎?”

“沒有。”

誠實地搖了搖頭,特情這個詞她還是第一次接觸到。她腦海中關於警察的概念稀缺,除了交通警察,刑警以外就再也想不出別的了。

觀念裏的警察都是辛苦的保家衛國管理治安的形象,除了嚴肅這點,她還真找不出陳禦磊和警察的相似之處。

雖然她此刻不驚訝,剛剛在工廠裏就隱隱猜到了,不過真的聽陳禦磊說出來卻難以理解。

這個男人已經這麼有錢了,還需要當警察來賺錢嗎?真是,猜不透。

“特情是個危險的工作,簡單來講就是以臥底的身份深入敵方內部,獲取通過正規途徑難以獲得的資料。”

“臥底?”

“是,但也不全是。”

陳禦磊停頓了一下,眸色暗沉。

“去年雲高發生了幾起學生不正常死亡的案件。”

“所以叔叔潛伏在雲高?吳雪晴也是?”

“對,根據專案組的調查,有人利用學生在港口運送危險物品。”

“危險物品?”

“易燃易爆,目的還不明確。”

“……”

車燈閃爍了一下,切換到遠光模式,幽深暗長的公路看不到盡頭。

原來學校也是這麼不安定的。林欣眯著眼睛看向公路盡頭,心裏暗暗有些吃驚。

“去年……在戈不爾加,也是執行任務嗎?”

“是。”陳禦磊握著方向盤的手鬆動了一下又重新握緊,如果沒有那場異變,他和林欣該不會有什麼交集吧。

又或許,沒有交集,才是各自最正確的打開方式。原來的生活本該是兩條平行線,他不該將危險牽扯到林欣的身上來,特情的身份,遲早會暴露。

陳禦磊想起來那天晚上他注意到的那抹視線,原來不是他職業病犯了。

林欣在他身邊,雖然似乎還沒有察覺。已然落入危險的處境之中。

陳禦磊悶著氣沉思了半晌,終於問出了早在林欣離開林家一刻就該問的問題。

“欣欣,你有加入特情組的意願嗎?”

縱是他不想,可是林欣已然融進了他的生活之中,或許已經被人暗中盯住。至少要學會自保,他不可能每次都來得及時,就算在今天,也未嚐能讓她毫發無傷。

沒有回答。

陳禦磊餘光撇向林欣,才發現林欣就在剛剛已經陷入了熟睡之中,頭側著偏在靠背上,卷翹的睫毛擋出一片陰影。微張著嘴,傳出連綿細長的鼾聲。

小丫頭睡著了,看來這個話題隻好作罷。

陳禦磊放慢了車速,盡量讓車開的穩一些。

林欣做了一個亢長的夢,她夢見自己帶著一張銀質的麵具,就和初次邂逅陳禦磊時他覆在臉上的那張一模一樣的,她穿梭在一片槍林彈雨之間,陳禦磊就在她身側……

微微動了動眼皮子,眯開一條縫,光線模糊地透了進來。

“唔……”

林欣輕哼了一聲,身旁的觸感很柔軟,腰有些發酸,帶著久睡後昏沉醒來的倦意。

皺了皺眉,她記得她是在車裏的……怎麼現在躺在床上?難道是陳禦磊給她搬上床的?

適應了好一會才睜開眼睛,隻是用半隻胳膊勉強支起身子,就有一股重重的酥麻感襲來,林欣悶頭看了看,身上粘滋滋的,睡衣都黏在了皮膚上。

“醒了?”

幽幽地聲音傳來,林欣這才注意到半個身體測壓在床沿上的陳禦磊。

陳禦磊支著頭,正用略帶疲憊的視線注視著她,寬鬆的居家服領口鬆鬆垮垮的,隱約露出裏麵的鎖骨。

猛地睜大了眼睛,剛醒就看到陳禦磊。誰來告訴她,這又是什麼情況?

林欣想坐直身體,卻感覺跟拆了骨頭又重裝了一遍似的,那麼酸爽。

看著床沿上的男人,她身上換了睡衣,現在還感覺這麼酸爽……該不會是……

林欣猛抽了一口氣,猛地掀開了被子頭鑽進被窩裏,床單一如既往地白淨,並沒有什麼別的顏色,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味道。

長籲了一口,還好還好,是她想多了。

一隻帶著涼意的大手附上了額頭,帶著絲絲涼氣。

“燒是退了,怎麼還是不正常,難不成被燒傻了?“

陳禦磊忽然湊近,一張俊臉在眼前放大,帶著探究的語氣,像是詢問,又好像在自言自語。

沒想到陳禦磊會突然湊這麼近,林欣條件反射往後一靠,上半身失了重,後腦勺快要撞到牆壁上時被陳禦磊穩穩的用手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