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起頭,目光平靜地看著眼前寫著“富士外語學院”的石碑。
學校門口兩邊的木棉樹,悠然記得我剛來這學校的時候還是綠葉蔥蔥,現在上麵卻是果實累累。我望著木棉樹,有些發呆,恍惚中似乎有些模糊的記憶飄浮在空氣中,這將近半年的記憶,就像握在手中的沙子,握得越緊,從指縫滑落得越快,最後,張開手,隻剩下手心裏的沙印,而沙子,從來就不屬於你的。
物是人非,我想就是這樣吧。
隨著學生人群,我踏進了學校,這個讓人剪不斷理還亂的地方。
曆史老師在講台上講得津津有味,冬日的陽光,暖洋洋的灑在學子的身上,整個教室鋪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黃色,讓人覺得一切都溫暖起來,有的在打瞌睡,有的目光不移看著黑板,有的在交頭接耳……
撐著下巴,我望著窗外,讓冬日暖陽溫柔的灑在我臉上,灑在我旁邊的空位……
以及,後麵的空位……
所有的一切像是沒發生過一樣,我還是我,高二(4)班一名普通的高中生,安聖和富良從那天起就沒來學校,我靜靜的看著旁邊的位置,這個座位空了多少天,久到我也記不清。有時,我會望著旁邊的空位發呆,偶爾,會淡然一笑,然後不再去想他們,安靜的過著我的高中生活。
終於,有一天,我淡淡的跟班主任提出把座位搬到後麵去,班主任同意了,我離開了那個座位,坐到了最後麵。隻是偶爾望著窗外的目光會情不自禁的移到前麵,那三個空了的座位。
時間一如既往地流逝,生活平靜如水。越接近高二下學期,班上的氣氛越緊張壓抑,個個都很忙,課桌上的參考書輔導書開始疊得越來越高,在這忙碌的學業生涯,漸漸地,開始遺忘安聖和富良的存在。
忙碌的備考生活暫時填補我空虛的內心,我開始戴起了眼鏡,大大的一副眼鏡幾乎遮蓋住我整個臉。
“落櫻、落櫻……”
似乎有人在叫我?
我淡淡的從書堆裏抬起頭,輕輕把滑落在鼻梁上的眼鏡推上去,疑惑的看向門口。
不一會兒,凝之跌跌撞撞的身影衝進教室,出現在我眼前。
“落櫻!聽說你要報考藝術類的大學!是不是!”
一手拍在我書上,凝之不可置信的大叫。
“是啊,怎麼了?”
我納悶的皺起眉,凝之的反應是不是過大了?
“你不報考富士外語學院了!”
凝之徒然聲音拔尖。
“還在考慮。”
微微後仰,凝之的聲音實在是大,震到我耳聾了。
“不是說好跟我一起讀富士外語學院的大學部嗎?傑敏他們都報考了,就連安聖富良……”說到一半看到我臉色不對,凝之急忙捂住嘴巴,擔心的看著我。“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提他們的……”
“嗬,沒事。”我有點不自然的笑了笑。
富士外語學院的大學部,人人都想進去,更何況富良是校董,他讀這個學校是毋庸置疑的。
隻是,我不想跟他們讀同一個學校罷了。
“落櫻,下個星期的大學調查表,你一定要填富士外語學院好不好?”
凝之走過來拉住我的手,嘟起嘴巴哀求道。
“凝之,以我的分數報考富士外語學院的大學部有點冒險,不是我不想讀。”
反握住凝之的手,我認真的看著她說。
“到時叫富良讓你……”
“凝之!”我厲聲喝住她。“我要靠我自己的實力考上自己的理想大學!還有,富良是富良,我是我,他沒那個義務幫我!”
“落櫻……”
凝之估計被我嚇到了,呆呆的看著我。
“凝之,我跟富良安聖他們已經沒有關係了,所以求求你,不要再提他們好不好?”抓起凝之的手,我哀求著。
這些日子以來,我不斷的克製自己不要去想他們,不要去關注他們最近的動態,不要去打聽他們的消息,我隻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當個平凡的高中生,我不想再回想以前的事!
“抱歉,落櫻。”凝之一把抱住我,給我無言的力量。“我知道這段日子你過得並不好,但這也是你自己希望過的日子,我答應你,以後不提他們了。”
“謝謝你,凝之。”靠在凝之肩膀上,我哽咽了。
謝謝你,凝之,這些日子以來要不是有你陪我,無言的給我鼓勵,估計我是熬不過來的。
“呦,這麼煽情,在幹嘛呢?”
尖銳的嘲笑聲,毫無預警的在我和凝之背後響起。
我和凝之轉過頭去,看到是隔壁班的班花林曉曉。
“林曉曉,你跑到這裏來幹什麼?”
指著林曉曉,凝之抬起下巴,沒好氣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