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要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我第一反應是我們不是就在一起嗎?
一起吃,一起喝,一起學習,一起上下學。
可她的表情讓我意識到她說的在一起竟是另一個意思。
我很開心,又忽然憂傷。
我開心的是本能,開心的是我原本也沒打算讓她離開我,憂傷的是如果我進了實驗班,她進不去,未來確實是舉步維艱。
我趕緊將她推進房間,把門關上。
她驚恐地問我:“你幹嘛?”
“補習啊,不然呢?”我被她問的不明所以。
那是我很艱難的一段歲月,每天早晨她會把我喊醒陪著她早讀,晚自習後她會學習到十二點,有時候我就在地上睡著了,她會很輕柔地將我拍醒問我:“這個題怎麼做?”我這一輩子沒有那麼努力過......努力地與另外一個人縮短距離。
十年前
梅卿去看榜單的時候,和夏柟擦肩而過。她表情裏看不出任何情緒,隻是微笑著跟梅卿說:“祝賀你。”
梅卿報以微笑,拍了拍夏柟的肩膀,走到榜單前。徐然仍然是千年的老一。也怪不得他不願意看榜單,一點懸念都沒有的事確實很無趣。夏柟依然是包吃住了第五。她仔細掃過前二十個名字,一個字一個字地看,生怕有任何遺漏。在第二十名看了自己名字的時候,說不是自己到底是悲是喜。可更讓她覺得淒涼的是她名字後麵跟著莫琲,第二十一名。
她默默地回了位置,莫琲看著她,她想說點什麼,可總覺得張不開嘴。她舔了舔嘴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對不起,莫琲。”
莫琲看著她沮喪的表情的時候已經大概知道自己並沒有衝進二十名了,可是梅卿這句對不起讓他倍覺奇怪。
“對不起?你對不起我什麼,考不進是我能力不濟,跟你有什麼關係。”他說話的時候很灑脫,大概是不想讓梅卿看到他的失落。
“對不起是因為我是第二十名。”梅卿的聲音很小,但即使這樣,莫琲也能聽出來其中的愧疚。
“你呀!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你是憑實力考的,今天即使不是你是第二十名,也會是其他同學。而且夏柟說讓我進前二十,又不是第二十。要是按照你這個邏輯,不是夏柟自己也要跟我道歉嗎?畢竟他們都肯定在前二十裏麵。”莫琲真誠地安慰梅卿。
“可是這次不一樣。”梅卿的表情更加晦澀難懂,勾起了莫琲的好奇心。
”有什麼不一樣?“他咧開嘴巴笑著問,
“這次我是二十名,但你是二十一名。”梅卿說,
莫琲的笑容已經有些掛不住,“所以,我們差幾分?”他很小心的問,
“一分。”梅卿的一句話如一把小刀忽然刺進他的心髒,他能接受自己沒有希望,但他不能接受的是他離希望就差一公分。
莫琲噌一下站了起來,擠過層層人群站在了榜單前。
他其實並不知道自己要看什麼,他隻是不甘心,隻是後悔為什麼看題的時候不再仔細一點,平時不更加努力一點,多熬一會兒夜,再早起一點,是不是他離夏柟就會不再那麼遙遠。
那榜單上他的名字特別紮眼,身邊的同學見他擠進來都跟他道賀,都誇他進步飛快,他無心敷衍,隻是盯著座位上的夏柟,她低著頭,避開他的直視。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位置上,眼睛一直看著在做習題的夏柟。她很認真,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就好像整個事情都與她無關。
“莫琲,來日方長。”梅卿用胳膊撞了他一下,讓他回神。
他點點頭,繼續看書。
隻有他知道他的心有多亂,他終於沒有任何理由可以靠近她了。
自習結束的鈴聲響起的時候,莫琲心裏沒有一絲愉悅,他繼續趴在那裏看密密麻麻的習題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