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春天,夏柟一個人剛從超市出來,她拖著拖鞋,拎著大包小包的袋子在小區裏走著。
一對小情侶在小區的花園裏吵架,女孩子蹲在地上哭的很傷心,作業紙和書包淩亂地摔在地上。男孩子背著書包一臉無措地看著女孩,他似乎不敢上前安慰,整個人顯得比女孩還要無助。
夏柟看著他們的樣子,微彎起嘴角。她似乎都能聞到清新的綠柳抽出來的新芽味道。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告訴我。好不好?”男孩子字字句句都帶著卑微和低聲下氣。
“怎麼做?怎麼做?憑什麼你考試進步了?我考成這樣,我以後考不上大學怎麼辦?我怎麼跟我爸媽交待。你非要談戀愛,為什麼我退步了,你卻進步了?”那女孩子的話有些毫無邏輯的強詞奪理,大概是因為男孩子進步了,而女孩子退步了,女孩著急了吧。
年輕就是很好,想到的事情,即使像芝麻那麼大,也覺得猶如天塌下來差不多。夏柟心裏感歎,
那男孩被罵懵了,胖胖地身體也慢慢地蹲在地上,他仍舊不敢上前給女孩子擦眼淚。隻是用委屈地聲音說:“要不然,下次考試,我寫你的名字,你寫我的名字吧。”
夏柟聽到這話的時候,心髒像驟停了一般,說不出的滋味。酸澀或者是甜蜜。她的世界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麼動人的耳語了。
九年前
夏柟開門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她餓的受不了,想去街上找點吃的。卻看見莫琲和夏柟的門都開著,四周異常的安靜,她甚至能聽到輕微的風吟。她慢慢走進梅卿的房間,房間一目了然,床上的被子很整齊,甚至她常穿的鞋子也在床前,隻有拖鞋不見了。
夏柟想到了昨天梅卿瘋狂拍門的聲音。她昨天是太難受了,不想與他們再糾纏。她理不清自己的情緒,亦不想與他們爭執,所以才不應聲。可是,仔細想想,昨天應該是出事了。
卿卿是個清冷、識分寸的人,即使徐然忽然消失,她也沒有那樣歇斯底裏的失態過。而且,夏柟從她這裏走後,她再也沒有聽到過嘈雜的聲音,莫琲沒來質問她,沒有他吵吵嚷嚷的招呼聲,夏柟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驚。
忽然她聽到了有人爬樓梯的聲音,她急忙跑過去,看見梅卿正走上來。
“卿……”她小心翼翼地開口,
梅卿抬頭看她,眼睛裏有著冰冷的陌生。
“有事嗎?”梅卿語氣淡漠地回她,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卻足夠讓夏柟感覺到疏離。
“昨天你找我有事嗎?我昨天心情不好,所以……”夏柟試著緩和氣氛,梅卿回來了,莫琲卻沒有。顯然出事的是莫琲。
“沒有事了。夏柟,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她說完便朝房間裏走去,絲毫沒有要跟夏柟聊天的意思。
“卿卿!”夏柟著急的喊,她有些害怕梅卿這樣疏離的態度,就像她們不曾有過瓜葛般,就像她們的世界從來沒有過交集似的,讓她說不出的恐慌。
梅卿停住腳,深吸了一口氣,回過頭給了夏柟一個勉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