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起的父母時常回老家,也不再需要夏柟的陪同。夏柟在鍾起的推薦下又回到“書香門第”值班,陳默似乎把之前的事情忘了,一點也沒有為難夏柟,原本她忐忑的心也徹底平靜下來。
大學裏的課程沒有那麼滿,她越來越多的時間會和莫琲煲電話粥,一邊心疼話費,一邊又不舍得掛電話,兩人如膠似漆,雖然偶爾還會鬧脾氣,但多數都是莫琲主動道歉、投降、割地賠款,日子倒也平靜有趣。
尤其是是進入了考試周之後,夏柟有了更多的空閑時間。那日,她和莫琲約定了寒假在洲城過,一方麵可以趁寒假期間多掙些錢,另一方麵她真的是更喜歡一個人在外的生活,不喜歡那個充滿無辜惡意的地方。
她第一次用手機往家裏打電話,接電話的人是爸爸,他憨厚、淒苦的聲音總能讓恣意的夏柟忽然變冷。
“爸,我是夏柟,家裏還好嗎?”她隨意地問道,也知道他一定會說有事。
可還等爸爸說話,媽媽就在電話那邊嚷嚷起來:“你是用手機往家裏打電話嗎?誰的手機?你自己都用手機,還讓我們安裝個電話,你知道電話費多貴噢!都上大學了,也不往家寄一分錢。”
夏柟原本的好心情蕩然無存,她深深呼了一口氣,極力耐住自己幾乎要爆炸的情緒。
“爸,我用的是同學的手機,我每次都是往家打電話,電話費怎麼會費呢?”她有些不能理解,分明已經時時刻刻注意了。
“哎,是你弟弟。他經常給同學打電話。”爸爸語氣裏的無奈讓夏柟心揪著疼,終究是血濃於水啊!
“他有什麼同學需要打電話的?”夏柟疑惑道。
“嗨,他是男孩子嘛!男孩子在外麵都要麵子,不能為了點電話費讓人看不起他。”夏柟爸爸的話讓夏柟皺眉。
“他上著學要什麼麵子?難道不應該是考上大學給自己掙麵子嗎?你們也太慣著他了。”夏柟責怪父親對弟弟的放縱。
夏柟爸爸在電話裏歎了口氣,並不接話。
夏柟也知道父母對弟弟的寵愛不是她能左右的,索性隻能直奔主題省得把自己氣死。
“爸,我今年寒假不回家了,我找了份兼職,掙明年的生活費。”
“哎!好!好!柟柟,辛苦你了啊!是爸媽不好,都照顧不了你。”夏柟爸爸諂媚而愧疚的態度讓夏柟心裏多少舒服了些。
“哎!哎!他爸,你把電話給我讓我給柟柟說兩句。喂,哎,柟柟,你那手機,你同學會不會送給你啊?你看你之前的同學多大方,那空調真有用,就是費電。你同學要是把手機送你了,你可別亂用,寄回家來,給你弟弟留著。他是男孩,出門要體麵……”
夏柟不等媽媽說完,便掛了手機。也可能故事總是這樣上演,她早已經熟悉劇情,所以,也習慣了不去在意。
掛了電話,她出門去買了些鴨鎖骨吃。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這些食物會覺得開心,想著莫琲是沒有這樣的口福。他的學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生活、娛樂都枯燥的很。相比較莫琲,她的生活是幸福的。想到這些,她竟又有些吃不下去,莫名地心疼莫琲。如果,當初她……該有多好啊!
她慢慢地往寢室走,卻發現樓下聚了很多人。早已習慣了蠟燭表白、鮮花鋪路的表白套路,他們樓下每周都會上演那麼一兩次。她一向不喜歡湊熱鬧,本打算繞到後門去,卻聽到有人指著她小聲議論道:“喏,那個陶莎,就是她寢室的。”
另一個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道:“一個寢室的,怪不得都長了一副狐狸精模樣,都是一路貨色,破壞別人家庭,書都讀到哪裏去了!”
夏柟停住腳,回頭看著那兩個正對她竊竊私語的女生。
那倆女孩見她回頭,一個拽著另外一個擠進了人群中。
那些話讓夏柟莫名想起那條被她偷偷壓在衣櫥的紅裙子,一股寒意襲上身來。她趕緊衝進了人群。
人群中間坐著一個小姑娘,高中生的模樣,穿著校服坐在地上抱著腿哭。她的前麵放著好大一張白紙,用毛筆字寫著密密麻麻的字,而所有人都在對著那張白紙義憤填膺地辱罵、斥責和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