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宗位於眾山巒之中,層層疊嶂,雖沒有天音宗那般美輪美奐,宏偉壯觀,但也有朝暉夕陰,萬千氣象,更有詩詞稱讚,碧壇清桂閾,丹洞肅鬆樞。
“我們宗門和天音宗一樣,都廣納修士,不分種族貴賤,凡是修道者都可以加入成為外宗弟子,又或是暫駐宗門的客卿,待會我對師父說幾句好話,他約莫還是願意留你下來的。”禹都林揣摩著手中的劍鞘,從來沒見過如此精致細膩的劍鞘,就是師父師叔祖那些寶劍也比不上。
李驍陽第一次來衡山宗,有許多事物瞧著新鮮,譬如那滿山紅葉紅果,這般香甜的果子竟從未嚐過,等遊曆回去,一定要摘下整座山的果子回南橫。
上山的路蜿蜒崎嶇,十裏長道,八千台階,如天梯般直上青雲,這綿長的上山之路十分耗費人的耐力,這是衡山宗對那些上山求道的青年誌士的告誡,修道之路漫長無期,絕不可能一步登天。
走了將近一半的路途,李驍陽已經累垮在地,扶著一旁的紅葉果樹。
步履如飛的禹都林停下腳步,輕笑道:“怎的,才不到五裏的路,你就累了?”
“這活活累死人的道宗,就是衡山宗?看哪些蠢笨香客會上山布施你們香油錢。”
“每逢佳節,周邊的民眾信徒都會來祭祀道宗上的神佛道仙,等到冬至日,你便會看到這延綿十裏的八千階梯盡是信徒。”
“嗬,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李驍陽愜意地躺在樹邊,繼續說:“你再說說那比賽的事?”
禹都林踢了踢李驍陽的腳,說:“邊走邊說,別像個娘們一樣磨磨唧唧的。”
李驍陽可是生來第一次被人動手動腳,感到非常不習慣,但為了長遠的目標,忍了這傲氣的紅毛小子的無禮動作,說:“好好好,我走便是,真是陪我媽逛街遊樂還要累。”然後起身漫步走起。
禹都林說:“你見識真少,雖然我衡山宗比不上那天音宗,但在北冥也是數一數二的宗門,這等四年一次的武試可是也有好多人想看沒機會看的。”
李驍陽挖挖耳孔,說:“四年一次,你說五階的有二十幾個,你說說,那五階的修士是個什麼模樣的實力。”
禹都林從上往下打量了李驍陽的身子,伸出一隻手指說:“五階修為,尋常修力者手托五百斤,修劍者可揮出丈幾罡氣,對付一些凡塵之人,約莫隻需一拳,哦不,隻需一指!”
李驍陽臉上肌肉一抽,知道這混小子是在諷刺他是凡俗人,但確實是個事實,如今身無分文,也無什麼防身的武器了,再放不下自己身段,就活不到冰原天霜洞了。
再走了幾個時辰,李驍陽已經心神交瘁,終於到了衡山宗的正門,看到了比幾人加起來還高的石碑豎立在前,縱向鐫刻著四個大字。
天道酬勤。
衡山宗的建築可也是大氣派,就大門已經是雕梁繡柱,十分講究,透過大門往內看,亭台樓閣,白牆青瓦,瓊樓玉宇,連去過中土那輪奐的無極道宗的李驍陽,也覺得先前的確是輕蔑了這北冥第二大宗門。
“要不是等你,我早就上來了,怎樣?衡山宗不錯吧?”
“勉強還行,隻是這階梯忒長了點。”
走入宗內,迎麵就是一個寬闊的廣場,許多弟子在廣場上修習著劍術。
這時,有幾個人慢慢走來,穿著隻有內宗弟子和輩分夠高的道長才能穿的黃色道袍,為首那個人盈盈笑意,右手轉著匕首。
李驍陽看到那幾個人向他倆走來,問:“他們是來找你的?”
禹都林臉色開始變得憤怒,說:“最前麵那個就是折斷我劍的秦浩城,可能又是無聊至極,來找我出氣了,我們繞開走便是。”
“恩,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嗬嗬,想不到你這種富家子也會點學問。”
“那當然,我可是讀書破萬卷的。”
他倆想繞開路,但那幾個人竟直接跑來,橫攔住他們的去路。
那看似一個十足紈絝的秦浩城,獰笑道:“喲!這不是手下敗將禹都林嗎?怎麼見到我就膽怯地繞路啊?我沒有強到令你恐懼的地步吧?”
秦浩城擺弄著手中精致的青銅匕首,有見識的李驍陽一眼就能看出那算上等的武器,和家中觀心塔第一層的小件刀劍有一比了。